有何不可?声音冷得好似淬了冰。
管事长老被那一眼看得心底一寒,想起老宗主为洛无尘卜出的批语,讪讪噤声。
剑尊
他就是被大家憧憬的那位剑尊大人吗?
他要收我做他的弟子?!
谢晚惶恐地睁大了湿红的眼睛,只觉得是自己在白日做梦。
洛无尘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晚,淡淡问他:你可愿入我戮峰。
谢晚回过魂来,所有人的视线的扎在他的身上,那群嘲笑他的弟子更是被嫉妒之色挤得面目全非。
还有那个管事长老,明明他被欺负的时候,那个长老只当没看见,洛无尘要收他为徒,那长老就来阻止
我愿意!谢晚攥紧了手指,看向洛无尘。
那是洛无尘第一次见到谢晚,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柔软弱小的生物。
小小的一团,一臂就能抱住。
被他抱在怀里,柔软的身躯带着温暖的温度,几乎可以将他融化。
择天宗需要他,却也畏惧他。
修炼无情道的洛无尘没有欲念七情,无喜无悲,是最锋利的剑,是最冰冷的雪,万物于他,皆尘土。
管事长老见洛无尘执意要将谢晚带回戮峰,急得面色发白,匆忙吩咐弟子安置剩下的弟子,自己去找了宗主。
谢晚攥着洛无尘的衣襟,眼眶湿润,鼻头通红,被风吹的,你真的收我做你的弟子吗?
洛无尘看着谢晚像要哭泣的眼睛,替他挡住虚空之中的风。
是。
眼泪从谢晚的眼眶滚落而出,打湿了洛无尘的指尖。
洛无尘愣愣地看着指尖透明的液体,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伤心?
谢晚揽住自己师尊的脖子,没有。
我在高兴。谢晚把脸往他的肩颈埋了一下,温热的液体将他肩膀那处的衣料浸湿了一小片。
洛无尘沉默了一会。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谢晚那样爱哭的生物,受委屈要哭,高兴了也哭。
但他,并不讨厌。
洛无尘将谢晚带回戮峰,带在身边,一带便是一百一十七天。
无情道者不识情,不知爱,但洛无尘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谢晚。
洛无尘将谢晚带回戮峰起,择天宗的长老乃至宗主便日日来寻。
最后是宗主对洛无尘告诫道:剑尊莫要忘了,谢晚乃剑尊命定情劫。
洛无尘神色淡淡:我有分寸。
宗主摇了摇头,你的道心有缺。
洛无尘眼神一凛,慕宗主,莫要胡言。
你答应过老宗主,道心不破,我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
剑尊想将谢晚留在身边,亦无不可。宗主话音一转,似有退让。
他同洛无尘许诺,只要洛无尘闭关十年,稳固道心,他会留下谢晚,并会照看谢晚。
若你放心不下,可以指定其他人选来照看谢晚。
最终,洛无尘被说服,选定顾临作为照看谢晚的人选,而后闭关。
无情道者无心,自然也不懂人心。
洛无尘闭关后,谢晚受尽欺凌。
而洛无尘却一无所知。
闭关之中的修者是无法感知外界的,但许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闭关时,洛无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甜。
像某种等不及就要盛放的花,趁着夜色悄悄泄露芳香,尚未馥郁,尤带青涩。
又像枝头即将成熟的果子,还未彻底成熟,却已经掩藏不住自身的甘美气息。
只出现了一瞬,却叫洛无尘修炼的道心出现了一道缝隙。
洛无尘提前出关,却看见了身中虫毒,毁了容,跛了腿的谢晚。
七年的时间不算漫长,却足以一个幼童长大成人,发生巨大的变化。
但洛无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谢晚。
汗湿的乌发,雪白的亵衣,迷蒙的眼神,以及被咬得红肿的唇
洛无尘的视线在谢晚布满黑青纹路的脸上微微一凝。
别看他的小弟子察觉到他的视线,难堪地低下头,自卑的遮挡住脸,丑。
不丑,晚晚很好看。洛无尘眼皮微敛,琥珀清透的眼眸看着谢晚,像是在说什么世间真理。
他这样说道,也确实这样认为的。
在他的他的眼中,所有人都面容模糊,自然也分不清美丑。
只有谢晚的容颜是清晰的。
是洁白无瑕的美玉,是光滑细腻的新瓷,是世间所有美好的化身。
可这样的美好却被破坏了。
美玉有暇,新瓷裂缝。
晚晚受苦了。洛无尘将黏在谢晚靥边的湿发捋至耳后,语气是一贯的清冷,动作却带着怜惜。
隐约间,洛无尘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或许他当年答应宗主闭关的选择是错的。
七年,他错过了谢晚的长大。
师尊谢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委屈坏了:你怎么才来呀。
洛无尘指腹抚过小徒弟微湿的眼角,是我疏忽了你。
他的小弟子长大了,却还是同幼时那样爱哭。
洛无尘总是拿谢晚的眼泪没有办法,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点,只顺应本能惩戒了欺负过谢晚的所有人。
为师替你出气。
苏涟漪,顾临,慕礼,乃至那些对谢晚受欺凌而无动于衷的长老,都被洛无尘亲手惩戒。
有自诩位高权重的长老不服叫嚣,你居然为了一个卑贱的
在洛无尘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里,那位长老的叫嚣偃旗息鼓。
洛无尘冷冷看向前来控制场面的择天宗宗主,慕宗主,你食言了。
慕宗主理亏哑然。
可剑尊一连打伤我九名长老,也该出气了吧。慕宗主道,不过是一个情劫,剑尊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若我大动干戈,你的长老现在已经死了。洛无尘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道:慕宗主,他是我的。
谢晚是他的情劫,是他的小弟子。
谢晚
是他的。
谁也不能欺负他的谢晚。
谁也不能动他。
第133章不准怕我(师尊视角,不喜可跳)
谢晚,是他的情劫。
他的
谢晚。
为他而生。
为他而来。
洛无尘那时并不明白自己看见谢晚身上的伤与痛时心口浮起的异样感觉是什么。
那种感觉很陌生,像是燃着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隐隐的,竟有几分疼。
他以为那是因为看见自己的所有物被磋磨的怒火,可在他将所有欺凌过谢晚的人都惩罚过一遍了,胸口充斥的异样痛感却还是没有减弱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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