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震惊:这么快吗!
他花了一个多月精挑细选的位置,那么偏僻的旮旯角,居然只用了五天就找到了?
可恶,居然都没撑过一个周,自己这个血族当得好失败。
快?陆星时面露茫然,疑惑地喃喃着,你不是一直骂我很没用,居然过了那么久才找到你吗?
呃啊糟糕,是不是和陆星时固有的逻辑观念起冲突了?他不会怀疑这不是梦吧?
趁对方没反应过来,苏可立刻机智地岔开话题:既然知道我在生气,你就没什么要表示的吗?
陆星时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很乖地说:你想怎么泄愤都行,打我骂我,或者喝光我身上的血,都随你。
苏可一怔,顿时感觉喉咙无比干渴,胃里也传来一阵灼烧般的饥饿感。
他刚才忙着救人,都忘了长眠后醒来的血族是需要大量进食的,毕竟睡了那么久,身体里储存的能量都耗尽了,醒来肯定饿得半死。
可能是看到苏可在咽口水,躺在床上的人非常自觉地伸出一条胳膊递到苏可面前,用一种「任君采撷」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他。
苏可:
苏可:谁要喝你的血!少来勾引我!不知廉耻!卑鄙的人类!
苏可恶从胆边生,捞过旁边的枕头对着陆星时噼里啪啦一顿狂砸,陆星时都被打懵了。
不过他也不躲,任着苏可打自己,甚至还贴心地建议:这样不太疼,你可以直接上手打的,用脚踢我踹我也可以,更解气。
苏可:这人不是睡懵了,是已经傻了吧?这是精神力反噬的副作用吗?
苏可盯着陆星时看了一会儿,兴致缺缺地丢开了手里的枕头。陆星时说的没错,枕头砸人一点都不解气,如果不是怕对方察觉到这不是梦,他肯定早就动手揍人了,揍得这家伙帅脸扭曲,鼻青脸肿才好呢。
苏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饥肠辘辘的烦躁感,继续板着脸对陆星时训话。
我生气了,你得道歉。苏可说,跟着我说,「苏爷我错了」。
陆星时:
怎么?你不想道歉?苏可凶狠地瞪起眼,你说不说?
说,我说。虽然现在陆星时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思考东西十分艰难,但一看到苏可生气,他本能地就会心痛,哪敢不照做,苏苏后面那个字实在有些古怪,他条件反射地换成了自己更熟悉的称呼。
苏苏小可,我错了。
苏可差点喷了,拿着枕头又一顿狂砸:谁让你给我乱改名的!叫爷!我是你大爷!
陆星时不敢违抗,立刻从善如流:苏大爷,我错了。
苏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错了,你得叫我爸爸。苏可眼都不眨地改口道,说,爸爸我错了。
刚被砸了一顿,陆星时现在乖得不得了:爸爸我错了。
苏可终于满意了,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笑眯眯道:不错,儿子挺乖。
陆星时眼里立刻绽放出光芒,没等他为这份来之不易的赞许而喜悦,就见少年继续和颜悦色道:但爸爸不打算原谅你。
陆星时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谁说了道歉就会得到原谅的?你得罪我的事多了去了,说句对不起就想一笔勾销啊?美得你。苏可双手抱臂,严肃地批评道,先不提你说的那些老黄历,就说说现在吧,我在石棺里睡得好好的,你干嘛要去找我?找到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搞个墓穴好好下葬,还把我搬到你的私人空间里?我只想好好睡个觉,你非要折腾我,还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术来打扰我,我现在恨死你了我跟你说,比睡着前还要讨厌你!陆星时,你真讨厌!
陆星时被训得脸色煞白,他手足无措地捏紧了身下的床单,混沌的大脑让他根本组织不出解释的语言,只能喃喃地嗫嚅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可。
叫爸爸!
对不起,爸爸。
苏可绷着脸看了陆星时半晌,突然就泄了气。
啊,自己好无聊。
陆星时这都神志不清了,自己和他较真有什么意思,仿佛是在欺负个傻子一样,真没劲,还显得自己很逊很没品。
他顿时兴味索然,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算了,你用不着说对不起,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床上的人一怔,苏可都没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像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猛地就坐了起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小可,你要去哪儿?陆星时满脸焦急,说话都利索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呆呆的,你以后不会来找我了吗?
苏可挑挑眉,瞄了一眼陆星时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陆星时反应过来,闪电般收回了手,他不敢碰苏可,又怕对方下一秒就跑了,急得坐立不安,声音都是委屈巴巴的:小可,你要去哪里?我们真的不能再见面吗?
你管我。苏可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又想拦着我?或是又打算说,如果我不跟着你,就让我哪里都去不了?
苏可引用两人在极寒星最后一次对话,本意是讽刺下,没想到陆星时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男人瞬间面无血色,他身体轻颤起来,痛苦地捂住头,竟又有精神力反噬的征兆。
苏可吓了一跳:喂!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脆弱啊!
好在陆星时虽然痛苦,还是拼命抑制住了反噬,他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继续急切地对苏可说。
我不会拦你的,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想见你,能去哪里找到你。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可以去找你吗,小可?
不可以。
苏可很想这么说,但又怕刺激到陆星时,只能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这份沉默无疑也是一种答案,陆星时的脸色更苍白了,他似乎很慌,却又不愿放弃,于是更小心翼翼地问:那远远看一眼,这也不行吗?
苏可沉默着,依然不说话。
不行就不行吧。见少年蹙起眉,似乎又要生气了,陆星时立刻不敢再讨价还价,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不去找你就是了,只要是你讨厌的事,我现在绝对不会再做。他努力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哪怕是让我永远不再见你。
苏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你以前要是能这样,该多好。少年顿了顿,声音很低,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有用的。陆星时不太能理解苏可的话中深意,只是看对方似乎不太开心,本能地找补道,我说话,你也说话,这就很好了,我们我们都好久没这样说过话了。
苏可有点好奇:你以前梦见我时,我都不说话的吗?
陆星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偶尔也说,一般就是骂我,说是我害了你,还说想杀了我。
苏可不屑地「切」了一声:一听就知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才不会杀你呢,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出手,只会白白脏了我的手。
陆星时立刻点着头,捧场地应和着:对,我不值得,我会脏了你的手。
起初苏可见陆星时这样思维迟钝傻乎乎的模样,还觉得挺有趣,但现在看对方还是这么呆呆的,没来由地有点恼火。但具体是在恼火什么,苏可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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