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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妄想得到万人嫌(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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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门缓缓打开,正走近的男人看到两人,短暂停顿的诧异。

虞游烛、长安?你们怎么在这里?

游烛顿了一下。

楼齐、司明瑾、司长安、裴昀

搁这开会呢。

他从倚靠在扶手上变为站直身体,刚想要拽着司长安离开,方才还失落着的少年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手腕突然痛了一瞬,游烛吃痛地抽了一口凉气,一抬头,便见着少年敌视地瞪着裴昀。

像一只磨好了牙的小狗,龇起犬齿紧盯着入侵地盘的外来者,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即将在下一秒冲上前,用利齿撕咬。

裴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长安。

不管是最初他不在意他时,亦或者在他面前提起虞游烛、在最摇摆心意时逃避般疏远,司长安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好像需要的,仅是他的喜欢。

但现在这份需要不再被需要了,成了对立方。

裴昀像是被人用狙击枪在极远处瞄准,危险的感觉,下意识停顿,却是

看了虞游烛一眼。

虞游烛正恼怒地抓着司长安的手想让他松开,青年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他没有抬起头,也没有看裴昀,像是面前站着的人,仅仅与司长安有关。

与他无关。

裴先生管的可真宽。

司长安冷冷地抛下一句,强硬得拉过虞游烛,从他面前错开。

一左一右,司长安朝着远离裴昀的方向走。

地下车库昏暗,几乎看不到光亮,过于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空间回响。

司长安,你放开我。

司长安没有听,这不是游烛今天晚上第一次说这句话。

我要你放开!

你听到没有!

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在司长安的小腿上,踉跄着弯了一下,好在手上终于松开了。

游烛也瞪着他,就像他瞪着裴昀,手掌抓住手腕左右揉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

你搞什么鬼?!

司长安咬了一下下唇,他尽量用着平稳的,却又不自觉委屈的语气说着:我要你给我道歉。

游烛:道歉?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你之前陷害我。

短暂停顿后,游烛笑了。

方才还弱势的在他手掌下挣脱不开的人弯起唇,没忍住露出一个促然的笑。

哈、哈哈!司长安,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陷害你又怎么样?你会讨厌我?报复我?你如果觉得我对不起你,那就杀了我啊!

道歉哈哈、哈你是小学生吗!道了歉你就原谅我,我们就可以手拉手成为好朋友?

眼角已不自觉笑出泪花。

司长安一个字也没有回应,他低下头,牙齿咬紧下唇,脸上红与白交互着难看。

因为裴昀吗?自己也未察觉的酸涩语气,你还喜欢裴昀?

裴昀?

游烛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不爱裴昀。

但是,这并没有告诉司长安的必要。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难道要他一个个照顾他们的心情吗?

没有反驳,就好像承认。

嫉妒,委屈。

司长安抬起头,眼眶有点红。

他想要恶狠狠瞪着游烛,就像他瞪住裴昀那般,然眼神里却怎么都少一分狠戾,怎么都无法丢一分委屈。

你和裴昀不可能的!你和我哥你们也没有可能。

像塞满私心。

不久前,司长安当着游烛的面与大哥对峙,亲口说出爱意。

他、他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你哥司明瑾吗?

青年终于收敛起那副嘲讽表情,他灰色的眼睛游离,那其间一丝情感也没有,像三九天后冰冷的霜凝结在掌心。

在霜彻底融化后,便只剩那一粒小小的水珠,轻易消失。

司长安听到了那人轻笑的声音。

司长安,我和他们都没有可能,难道和你就有可能吗?

他确实,已经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

独自一人慢悠悠朝前走,手指揉捏着手腕,虞游烛皮肤薄而敏感,又要留指印了。

他对司长安说出那句话后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司长安没有跟上来,游烛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粘在他身后。

在走过转角处,游烛听到了短暂而细小的一声抽泣,像错觉一般。

青年脚步半点也没停,自始自终没有回头。

电梯通到的方向不远处便是出车口,可惜司长安拉着他朝反方向走了半天。

游烛不打算往回走,便只能去另一个较远的方向。

此时宴会早已结束,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头顶相隔的白炽灯幽幽亮着,将影子拉来拉去。

直到

一盏车灯突然在他对面亮起。

大片白像直视正午的太阳,将他的身影完全裹住,刺痛眼睛。

游烛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那灯却毫无讨人厌的自觉,就那么一直亮着。

游烛只好眯起眼,躲在小臂后勉强别过头。

然而在他走过车灯的范围后,那灯却突然暗了。

像是只为晃着他,这难免让人恼怒。青年不悦的皱起眉,朝车内看去。

涂黑的窗户只露出一点尖尖的头,车主背靠着驾驶座头枕,唇边闪烁着一点橙红的光,于烟雾缭绕中,侧过头看他。

浓烈而难闻的香烟味。

楼齐。

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黑月光16

我在邀请你

黑月光16;

青年的脚步顿住。

隔着地下车库昏暗的光,楼齐的面容随着那支点燃的香烟明灭闪烁,不甚清晰。

游烛的唇抿成一条单薄的线,灰色的眼睛藏在阴影的暗色中。楼齐看不见,因而不知道他此刻是愤怒,亦或者开心。

他只听见他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丝毫感情,好似塞进漂亮人皮中的稻草人。

他说:是你找来的司长安。

不是反问,而是陈述。

楼齐有片刻停顿,直到香烟燃至最顶端的滤嘴,手指边缘感到了一点点烫,那粒火光终于开始向前飞。

夏夜的萤火虫撞着了透明的墙,闪烁后熄灭,一地的同类尸体。

玻璃做的烟灰缸中,烟头像在海面群岛旁大大小小的岛屿。

黑暗中的男人靠在椅枕上,微微扬起头,双唇间吐出的白烟如飞机划过夜空留下的云。

他墨滴一般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在直视过前方片刻后,轻声说:是啊,是我找来的。我和他说,你在司明瑾的床上,需要他去救你。

紧接着突兀的一声低笑,像是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他一定觉得,是你于水火的英雄吧。

英雄

游烛的声音在一瞬间有几分茫然,像是落水后无措挣扎的幼童,救不了自己,也呼不出声音,只能仰着脖子一点点等待溺亡。

于是在失去生命后,他突然笑了一下。

隔着小铁盒子摇下的玻璃窗,青年微微扬起了头。

两旁的白炽灯终于可以照过来微弱的灯,那一点点浅浅的明亮,穿过碎发下的规则的阴影,全部消弭于那双灰色的眼睛中。

如吞噬一切的漩涡,忘川两岸极净的黑水。

楼齐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事不关己的冷漠,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名冷眼注视一切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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