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的回复是: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什么了,见仁见智。
沈旭怕app又给他发警告,决定找点正经事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给师兄打了个电话。
铃声快响完了电话才接通,那头声音很杂,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这么晚了,你都不过夜生活的吗?
沈旭本来想说他刚从外面回来,但是很快领会到他不是在问沈旭过不过夜生活,而是在说沈旭的电话打搅了他的夜生活。
沈旭:
不是刚被分手?
反正已经打搅了,他长话短说:《春》已经画完了,你有空过来拿走,或者我送过去也行。
画完了?师兄一下就精神了:别别别,你别动,我找人过来取。正好六月画廊周年庆,你那几组画,我都给你展出去。
嗯,沈旭迟疑,我这还有一些单幅,你也可以一起带走。
师兄敏感地问:怎么,缺钱了?
沈旭之前的画都是只展不卖,甚至连展都只展组画,一位画家想要混出点名堂来总要有点个人特色,这方面艺术圈和娱乐圈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嗯。沈旭没说太明白,我准备和同星解约了。
师兄对他在娱乐圈发展还是挺看好的,毕竟沈旭要是出名了,那他的画肯定会好卖很多。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开画廊卖画的,能贵一点当然好,至于画家的职业规划,本质上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给出一位生意人的建议:一次性出手太多影响价格,这样,咱们先把名气打出去,价格抬上去,下半年,时机合适的时候,再给你搞个个人画展。不过你得多准备几幅画。
可以。
沈旭存货不少,大多被他简单装裱之后收在储藏室,储藏室不透光,但是有点积灰,也不知道灰尘都是哪来的。
沈旭一一把这些画拿出来的时候,看着多余的还没有使用的画框,忽然想起来,他之前是不是答应了陆薄言要跟他一起裱花来着?
他给陆薄言发了个信息询问,陆薄言说:五一之后可以吗?
他这样说,沈旭就知道,他是真的忙到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协会之前说假期安排在五一。
医院的排班跟一般单位不太一样,具体沈旭不清楚,只知道陆薄言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度假安排的事沈旭就没打扰他,自己跟协会敲定了。
协会不知道是出于上次误会的歉疚还是什么,给出的经费丰厚到有点离谱,沈旭再三确认没有弄错,才本着羊毛不薅白不薅的原则,精心规划了一下五天的小长假,决定和陆薄言去海边。
安排了一个海滨小镇,住的是度假别墅,还是海景房,出门走几步就是沙滩,台风天不开放的那种。
小镇有点偏,出机场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车是旅行社联系的越野,接下来的这几天,这辆车会交给他们使用,不过现在还是有司机在的。
沈旭和陆薄言坐在后排,这几天澜城在下雨,这里的天气倒是不错,接近日落时分,西边的天空格外绚烂。
开到海岸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沈旭无缘得见金黄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水,司机把他们送到之后自己又喊了个车离开。
不大的二层小别墅内,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这项服务是沈旭根据经费预算额外加的,只有今天有,接下来几天的餐饮他们得自己解决。
靠海的缘故,餐桌上的海产不少,沈旭想起来上一次到海边玩好像还是小时候跟着父母走亲戚。
因为要住一晚,沈父早早跟他做过规划,要出去吃宵夜,听说海边的海鲜不光新鲜还便宜,到了之后才知道其实也没那么便宜。
那会儿沈旭十四五岁,正是能闹的时候,撺掇沈父带他去赶海。
买着贵,自己抓不就行了?
父子两个做足了功课,大半夜就起床去海边。奈何没经验,抓不到水里的也摸不到沙里的,一晚上下来水桶里只有零星几只贝类生物。
最后还是靠着沈旭那5.2的视力,在天快亮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半死不活的八爪鱼,个头还算大。
那当然是吃了它。
没想到沈父流年不利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沈旭倒是好好的,后来沈旭才从他妈口中知道,他爸有轻微的海鲜过敏症状,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这么严重。
沈旭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引来陆薄言侧目,沈旭解释: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小时候跟我爸一起吃海鲜。
喜欢吃海鲜?
沈旭摇摇头:还行,没有特别热衷,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沈父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沈旭就问了一句:你可以吃海鲜的吧?
陆薄言颔首。
这个时候沈旭是没想到,海鲜过敏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第17章
饭后不到一小时,他就觉得身上有一点点痒,他没往过敏这边想,跟陆薄言打了个招呼就先上楼洗澡了,万万没想到洗完发现脖子胳膊胸口都起了疹子。
典型的过敏反应。
要是一个人在家,沈旭可能会结合生活经验再上网查询,自己给自己开药,但是身边有个现成的医生,他下意识选择召唤陆医生。
别墅不大,一层只有厨房和客厅,二层是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大的卧室带内卫,理所当然地给了沈旭。
陆薄言收了信息过来敲门,在得到允许后入内。
门一推开,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刚洗完澡的青年,显然还没来得及用腺体贴。
陆薄言在腕表上按了一下,面色如常:怎么了?
沈旭从半开放的衣帽间内走出来,撸起袖子伸出胳膊给他看:我好像海鲜过敏了。
陆薄言的视线划过他的上臂,在微敞的领口微微停留,又垂了眼眸:还有什么症状?类似呼吸不顺、腹痛、心悸。
沈旭仔细感受了一下,摇头,又说:还有脖子和背。
其实胸口也有,更要命的是腿,腿上的红疹基本都集中在大腿内侧了,沈旭光这么站着都觉得痒。但他好歹还记得,陆薄言不光是医生,还是男朋友,没有坦诚相见的男朋友。
沈旭一点都不想以后回忆起来,第一次和男朋友坦诚相见是因为海鲜过敏,他欲哭无泪:我以前从来不过敏。
陆薄言安抚他:过敏和很多因素相关,不用太担心。
他回房取了盒氯雷他定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支软膏,口服药简单,吃下去就行了,涂抹的药
沈旭看向陆薄言,欲言又止。
陆薄言看出他的顾虑,轻笑:不要讳疾忌医。
沈旭:
其实他自己来也行,但是刚刚为了看清背上的状况都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皮肤出疹发痒本来就让人心生躁意,还要自己千辛万苦地抹药,无疑是一种折磨。
麻烦陆医生了。
沈旭背对陆薄言跪在床上,解开腰带将浴袍褪到腰际,然后趴下,声音有点闷:背上就好。
陆薄言没在床上坐下,他站在床边,部分灯光被他挡在身后,落下一片阴影。
Omega的身形毫不设防地在他面前展露,纤细的,但并不孱弱。作为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陆薄言可以轻而易举地透过纤薄的皮肤,勾勒出骨骼与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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