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惩罚来临前我最后问你一句,德拉科。愉悦的令人难受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不!哈利用力的挣扎起来,身后的人将他箍的更紧了。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真实!听觉,触觉,视觉每个感觉都真实的可怕。
你最恨的人是谁?
经历过一遍的人,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过程,再次经历真的很残忍啊!
是你。德拉科的声音陌生又熟悉,从远处传来一直是你。
哗
伴随着一声闷到极致的哑雷,噩梦般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原来是这个时候落下的。树叶被打掉了,泥土也被打烂了,哈利鼻子里满满地都是泥土般潮湿的水汽,刺鼻的令人感到恶寒。
钻心挖骨!
刺眼的红光还是没入了德拉科的胸口。
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到来。
伴随着记忆力里绞心绞肺的尖叫声哈利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尖叫不会因此消失,它破开大雨破开肌肤破开了任何精神防御,和记忆里的那些片段重新凝聚在一起,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没入身体,没入肺腑,没入心脏
哈利蹲下来抱成了一团。
没用的,他还是看得到还是听得到,它,无孔不入。
那是他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噩梦,也是他一生的,触不可及。
象征了他所有的脆弱,无力,以及所有他承担不了的辜负。
不,求求你放了我尖叫声的折磨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眼泪混合着雨水淹没在泥土里,溅在他脏兮兮的长袍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向谁求饶,他只知道他想要摆脱,想要摆脱掉这场措不及防的噩梦,就像惩罚一样的噩梦
尖叫声已经戛然而止,但哈利还是听得到德拉科的挣扎声,看得见他最后的挣扎,疼到窒息的反抗,以及生命的最后颤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感受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为什么他会回来?!
为什么要逼他再回忆一次?!
为什么他双眼无神的埋在自己的腿间,喃喃道。
放我离开。他将手插进泥土里,眩晕感顿时充沛了大脑。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他絮絮叨叨的继续说道,声音里的脆弱融化在雨声里。
所以放我回去!他猛的仰头嘶吼起来,雨水灌进了他的眼眶里,却洗刷不掉眼底的猩红色的血丝。
嗡
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周围的树木开始弯曲,雨水渐渐偏离了预订的轨道像波浪一般扭动起来
耳边的大雨声,心跳声,哭泣声也渐渐远去,直到眼前的世界重新变成空旷的陌生的色块
哈利!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由远及近,就像是短暂性的耳鸣。来,站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不意外的发觉到自己脸上一片湿润,眼睛也模糊不清。
刚刚发生了什么,教授。哈利用几秒钟快速回复心情,然后抬起手用袖子擦掉眼泪,接过卢平手里的眼镜戴上,视野渐渐清晰起来。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玻璃柜,以及那个熟悉的将头埋入水草堆里的水鬼。
你没事了吗?哈利!卢平惊喜的说道,他开始打量哈利全身。斯内普教授断定你是魂体出问题了,他回办公室拿魔药了。
你刚刚他顿了顿有些好奇而担忧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一直在不停的哭,对任何声音都没反应,好像梦呓了一样。
哈利没有回答他,绿色的眼睛还是通红一片,睫毛粘粘的粘在一起,黑的发亮。
只是这样么?他以为至少会发生点什么的哈利不由得深思起来,至少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卢平关切的问他。你刚刚是看到什么了?
我很好,教授,我刚刚好像只是被噩梦吓到了而已。
我想还是去趟医务室吧。教授说着就要按着他的肩膀离开。
真的不用了,教授,我感觉挺好的,只是一个梦,我被吓到了而已。哈利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绿色的眼底泛着柔和的光芒,他轻轻推开卢平的手。
好吧,如果你坚持。
卢平狐疑地看着他。
不要逞强,哈利。
哈利耸耸肩无奈的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没有逞强。
直到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头看着他灌下了一整杯淡蓝色的魔药,大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魔药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效果很明显。血脉逐渐畅通的在身体里游走,好像身体都变得轻盈了,哈利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魔力和血液的融合以及其浓度变得更加融洽和精纯。
真不愧是稀有材料做的稀有魔药。
这份人情真不知道如何还清。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药液彻底被吸收了之后。
还没结束呢!斯内普看着释然微笑的卢平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的抓起哈利的手,从袍子里掏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在他的食指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液几乎立即就流了出来。
什么感觉?头次看到斯内普教授如此认真的模样,哈利不知该不该庆幸。
令人高兴的是,灵魂并没有被影响丝毫,□□的伤痛似乎也不会造成翻倍,它只是简单的刺痛感。
正常。哈利忍不住咧嘴笑了,眼睛盈盈的看着斯内普终于放松了的神情。
放松的神色并没有坚持多久,随即他又皱起眉头,熟悉的厌恶表情重新回归。
不要高兴太早,波特。他挑起嘴角说道。药效不出意外一年后会开始出现不稳定情况,而在这之前凑齐这些材料十分困难。
如果你想余生都靠这个魔药过活显然不切实际,要知道这些药材可不是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源头以及真正的解决方法找不到的话,那么比起找一辈子的魔药不如活在温室里吧,波特。
它就像麻药。哈利说道,抬起手着迷般的看着被卢平教授止了血的手指。真的很奇妙。
显然哈利没有将斯内普嘲讽般的威胁放在心上。
谢谢你,斯内普教授。哈利一如既往的真诚。
黑袍带起的风斜斜的飞到他的脸上,带起了一阵花梨木的浅浅檀香,淡的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
斯内普用一声冷哼作为回应,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再见,卢平教授。哈利佯装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我得回休息室了,你知道,我的论文有很长
当然!哈利。卢平向他摆摆手,关切的说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去找庞雷德夫人。
告别卢平教授之后,哈利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他的脸色随着脚步的加快和凌乱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黑色的头发依然凌乱的搭在额头上,却掩盖不了绿色瞳孔里黯淡的光泽,以及那股浓郁的低靡悲伤的气息。
踉跄着,哈利跌跌撞撞的藏进了走廊拐弯处的一个杂乱的扫帚间。扫帚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在靠近北侧的那边有一扇古旧的窗户,白茫茫一片的雪景被它关在了外面,只留下缝隙里徐徐而出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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