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让夏夏坐在自己身侧,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含笑看向卫语堂。
陛下当真忍心把夏夏留在京城?
就是就是。
一大一小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都在直勾勾盯着自己,让卫语堂无奈揉了揉眉心,他又什么时候说过不带了。
无奈之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软,他爱的人还有他们血脉的延续都在身侧,爱意与家的温馨,足以弥补他在童年时的所有创伤。
一同去便是,左右这样的机会不多。
好耶。
夏夏开心的让嬷嬷带自己回去收拾行李,他还没有去过爹爹的外祖家,只听说那是一个非常美的地方。
楚清外祖家是非常典型的江南水乡,江南的细雨朦胧,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荷叶。
小筑这次没跟着一起,楚清又懒得让那些人伺候,自己手上握着一把油纸伞,另外一只手牵着夏夏。
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坐在荷叶深处的小亭子里,弹了一会儿琴,夏夏永远是最捧场的那个,一直在夸奖爹爹弹的真好听。
卫语堂待在楚清外祖家中,和外祖父商量些事。
江南古往今来都是出才子的地方,楚清的外祖堪称是桃李满天下,带出来的一些学生也都非常优秀。
只不过这些学生大多都在外游历,喜好自由,卫语堂老早就觉得可惜。
有一身才华,却不愿意入朝堂效命,唯一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位老者,能帮着他劝上一劝。
外祖听完帝王说的话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他的那些弟子就连他想到都觉得有些头疼,也的确有些可惜。
只不过这些事,到底不是他能做主的。
之前帝王下令让天下女子都能入学,着实是弥补了外祖心中对于当初自己女儿只能嫁人守在后院的遗憾。
看在这一点上,他愿意帮帝王一回。
陛下,您也知道那些弟子生性洒脱爱自由,只想走遍万水千山,草民倒是能写封信给他们试试,能否回来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这是自然。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卫语堂知道外祖已经尽力,就也没再多说什么。
楚清的身子在到江南后仿佛又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是在这里长大的缘故。
恰好又寻到了一个大夫,为楚清换了药方,在江南住了将近两月回京城。
楚清身子又好好养了两年,才被太医诊断说没什么事了,只是平常还需要好好注意着。
七夕夜宴上卫语堂没有再拦着不让他喝酒,楚清喝了两杯酒后意识就有些昏沉,回到寝殿时,卫语堂看见他起皮的唇角,就想去给他端一盏茶过来。
刚起身,楚清就攥住了他的手腕,睁开眼睛,眸中仿佛氤氲着雾气。
陛下
楚清喝醉酒后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轻声唤陛下时莫名带着一种平常不会出现的依赖感,让卫语堂下意识就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陛下
嗯?
卫语堂伸手帮他整理了下发丝,没想到楚清突然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刚好吻上他的手。
一阵酥麻感从接触的地方缓慢流过,在夜晚里只有心跳声越来越响。
这时候卫语堂的呼吸已经有些乱了,不断在脑海中提醒自己,楚清这是因为他喝醉酒了没什么力气,并非像他想的那样。
陛下,你怎么不看我?是因为我不好看吗?
楚清将脸凑到卫语堂面前,微微抿着嘴宣泄不满,像极了夏夏平常因为功课太多不想努力时的模样。
好看,阿清自然是最好看的。
那陛下不多瞧瞧,可是因为看的腻了我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赶明儿就吩咐下人帮陛下选些新人,如何?
话虽如此,可从楚清看过来带着几分威胁的眼神中能察觉到,简直就像是在说他就是那样小气的人。
如果自己当真敢有这种想法,明日怕是不能再踏入这宫殿半步。
不会腻,不必,有你一人足矣。
卫语堂刚刚不看,是因为不敢看,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冲动。
心上人在身侧,坐怀不乱的那都是君子。
只可惜他算不上君子,他只想把面前人揉碎进怀里。
想这样做,又怕他难过,完全矛盾的两种想法,撕扯着卫语堂的理智。
楚清一只手搭在卫语堂肩上,歪着头盯着他看,凑上去非常亲密的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卫语堂的鼻子。
呼吸原本可以交缠在一起,但太紧张的卫语堂在楚清凑上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话还没说出口,楚清就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陛下
理智的弦因为这简单两个字彻底崩断,楚清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处境就瞬间颠倒过来。
屋外月亮挂在树梢上,屋内的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随着乱了的呼吸声,一道稍微有些哑的声音在楚清耳侧响起。
别叫陛下,叫夫君。
第二日临近正午,楚清才睁开眼睛,靠在床头发呆,连起身都懒得动弹。
在做那件事之前,他早就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但好像也没什么大用处。
在草原上长大骁勇善战的卫语堂,自小吹的就是大漠上的风。
而原主在江南水乡长大,又被养的精致,简直就像是在天堂和地狱中往返。
夏夏被卫语堂随便找了个借口送到了将军府上,不然的话他肯定要过来找楚清,留了几日给楚清修养。
这一日下朝,卫语堂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奏折,到君后殿前纠结了很久也没下定决心进去。
直到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这才吩咐小筑把门给推开。
这时楚清正靠在软塌上,修长如玉的手上握着一本书,翻动其中一页时,余光注意到走进来的男人。
分明是一国帝王,可现在看他的作态却有些鬼鬼祟祟。
卫语堂手上还端着一盏茶,送到楚清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君后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如何?
他也想克制,可奈何那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发疯,更别提是那种情况下。
在此之前,卫语堂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那样的恶趣味。
看楚清瓷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一双好看的眼睛淌出泪来,盯着自己求饶,除了心疼外,想看的是他哭的更凶。
楚清随手把书放到一侧,扭头看向窗外,并不是很想搭理。
外面下人已经把午膳给端了上来,卫语堂想凑过去挨着楚清坐下却又不敢。
之前就算是楚清和他解释清楚了,可卫语堂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确定。
过去的那几年里,一来是因为顾及着楚清的身子,二来是因为对于卫语堂来说那样的场景就已经是他梦中才会出现的,并不想随便破坏掉。
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就算像是家人一般相敬如冰也无妨。
经过昨夜,所有埋在心底那些不起眼的小隔阂都被融化,让卫语堂只想粘着他家阿清。
用完午膳楚清打算休息一会儿,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卫语堂,瞪了他一眼后说道:
不准跟过来,回去处理你的朝政去。
在君后宫中伺候的早就习惯了帝后间这样的相处模式,皆都耳观鼻鼻观心当做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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