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迟刚才也狠狠捏了把汗,现在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小心脏,听着好友的话没好气怼了回去:你用力掐自己一把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旷嘉嘿嘿一笑,他就是觉得事情太梦幻了,真没想到黄迟他姐还有这么大能耐。
正想上前套套近乎,忽然听见有人问道:井小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井玫瑰尚未启唇,在场的人便都笑了。
齐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了?该不会昨天晚上看恐怖片被吓到了吧?
哈哈哈,还别说,其实我也怕鬼,不过那是我三岁时候的事了。
哈哈哈。
井玫瑰转向提问的人,认真看了看他面相:你是遇见了什么事吗?我看你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指的是鬼气之类的,不过她现在这具身体暂且没有开天眼,只能凭敏锐的直觉感应,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问这话的人是齐家的少爷齐飞扬,或许是心里揣着事,今天宴会上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听到井玫瑰真的会看这方面的事,绷着许久的面上终于一松。
他从一堆人里走出来。
井小姐,你真的懂这些?不等井玫瑰回答,他就继续往下说道,看见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大家渐渐都没了声音,本来以为齐少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看这架势不像啊,还有井玫瑰的回答,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阿飘?不会吧不会吧?别吓唬他们啊!
众人都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只是害怕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兴奋,齐少的弟弟他们知道,还是个小不点儿,齐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走哪儿都让人跟着,应该不大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吧?
他们用眼神催促齐飞扬接着说。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齐飞扬有点莫名的尴尬,其实他自己是不信这个的,但是他弟弟那情况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前段时间我爷爷奶奶带弟弟回老家去避暑,晚上村里开会竞标鱼塘,老人家好久没回去,来了兴趣,带我弟弟去凑热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然后就撞鬼了?旷嘉道,怎么好像不怎么恐怖啊?
黄迟:你闭嘴,让齐少说完。
没人知道,他现在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自家大姐居然说自己真的会那方面的事。他毕竟年轻,少年人对神鬼之说总有种奇异的兴趣。
然而黄迟也担心,怕井玫瑰其实只是车祸磕坏了脑子,电视看多了在吹牛,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只不过她刚才小露的那一手,还是让黄迟心里莫名多了两分期待。
不仅是旷嘉和黄迟,在场差不多都是同龄人,他们都是一样的态度,很想信,又不敢信,只期盼着井玫瑰再多证明一下自己。
齐飞扬接着说道:因为老家村子比较大,从村长家里到我们家需要经过一条河。那条河在我小时候还比较深,淹死过不少人,但是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越来越浅了,河滩都露了出来。
听我爷爷奶奶说,他们带着我弟弟回家的时候,我弟弟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是过桥的时候忽然哭醒了,死死抱着我爷爷的脖子,说他害怕。
之后回到家里也一直哭闹不停,我奶奶用土办法给他喊了魂,当时是睡过去了,可第二天晚上依旧哭。齐飞扬说起喊魂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没人信这一套。
不过他还是坚持说完:我爷爷奶奶没办法,就把人从老家带回来,现在晚上是不哭不闹了,就是半夜总醒来好几次,睡觉做梦也经常发抖。我爷爷奶奶是想着,再找个大师给看看,但是我妈她不信这些,市里的大医院全跑遍了,就是没什么效果。
井玫瑰道:这情况确实像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现在道行不够,只能当面看看情况,要是齐少愿意的话
齐飞扬忙道:愿意愿意,不过去我家可能不太方便他脸上带上两分为难,他妈可是留了眼线在家里严防死守,就担心两老带了封建迷信分子回来跳大神。
井玫瑰:去我家也行。
黄迟微惊,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齐飞扬:真是太谢谢你了,井小姐,不知道你收多少酬金?
齐飞扬直接问出来也是迫于无奈,他才成年没多久,以前又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只是偶尔听说某些大师做一场法事要多少多少钱,数额他都忘了。要是井玫瑰的收费真贵得离谱,他一个人可能拿不出来,还得回去和老爸通通气才行。
井玫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和黄迟差不多大的年龄,却极力维持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不由笑道:放心,我收费不高,等看过你弟弟之后再说。
齐飞扬的心只放下一半,她没给出明确的数目,随时可能发生变故。
只是,先办事后给钱就是这个社会默认的规则,最多提前支付个定金,既然井小姐没提,他也没多这个嘴了。
双方约好时间,便都三三两两离开饭店,倒是旷嘉走之前,拉着黄迟说自己到时候要去围观。
井玫瑰没有第一时间让黄迟开车回家,而是向他打听,附近哪里有香火宝烛卖。
黄迟跟着导航走了半天,最后停在一条老旧的小街街口。
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买点东西。
黄迟:我知道你要买东西,可是这条街都是卖丧葬用品的,你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姐,你真的会捉鬼算命吗?
井玫瑰给他个眼神:你还不信?干脆停下来,掐指给他算了一卦:莫云溪不会善罢甘休,你这桃花劫还没有完全过去,最多三天就会出事。
黄迟傻眼了:这又关我什么事?想了想又觉得不可思议:今天都那样了,莫云溪对我还没死心?他愤愤说道:脸可真大!
井玫瑰当时一语道破莫云溪的秘密,饶是黄迟对她并无想法,心里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原因无他,这姑娘确实太会装了,从小一起长大,还真没看出来是个私生活这么混乱的人。
当然,黄迟更庆幸,幸好自己对她没想法,否则说不定头上都戴了好几顶绿帽子了自己还不知道。
姐,你有什么办法不?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井玫瑰奇怪地回道:我没说不救你啊。
黄迟一喜,还想说点什么,井玫瑰却忽然脚步加快,进了一家香烛店。
黄迟:
无奈跟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个大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卷黄纸、钱纸、蜡烛和线香。
姐,可以回去了吧?
井玫瑰摇头:不行,还要去买药。
买什么药?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黄迟心里一紧张,连忙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井玫瑰赶紧拦住:我的身体很好,但是我需要买一些药材,朱砂、茯苓、覆盆子这些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黄迟心下一松,原来是要买中药,早说啊,吓他一跳。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中药店,那里应该有你说的这些东西。
嗯。
好嘞,姐,把安全带系上啊。
井玫瑰动作一顿:为什么你不叫我大姐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