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齐逾舟一行人上来问原榕的情况,那些惹事儿的人也被酒吧经理给叫走了,估计是在商讨解决方案。
酒吧一口咬死那女的是偷东西的,还说有证据,现在正在调监控呢,齐逾舟扬扬下巴,原榕,你没什么事儿吧?
原榕难受地扯开大衣的领口:挨了一棍,不过那都是小事情,问题是我现在衣服都湿了,不太好受。
我可没问你受伤的事儿,齐逾舟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检查检查身上的东西没有被偷?
原榕动作一顿。
他伸进兜里摸了摸,发现手机和证件都在,今天出门比较着急,身上也就没带现金。
没丢兜里的,那身上挂的呢?齐逾舟笑了笑,我可记得你是手表不离身的,从来没见你摘过。
原榕扯开毛衣袖口,果然发现左腕上的手表不见了,腕骨处一道极长的疤痕显露出来。
他噌地把毛衣拽回去遮掩:万一是刚才和那帮人拉扯的时候掉的呢?你们都帮我找找,说不准就在附近。
五六个少年打开手机手电筒,摸黑在酒吧门口的长廊下给他找手表。
此时的原榕懊恼又后悔,齐逾舟注意到他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看样子就是那个傻逼给你顺走了,下次见到了就带她去派出所对峙,让她把表还给你。
都找了这么久了,警察还没来,可想而知那个女孩子说的报警也是假的。
她怎么能真的拿我的东西,原榕双眉紧蹙,失落地说,我从来不会丢手表的,这是第一次。
背后一片湿润冰凉,风一吹,激得他浑身发颤,但原榕还是执着地把屋檐下每一块砖摸遍了,连泛着光的碎玻璃碴都没放过。
好了,不就是一块手表,王钦川把自己手腕上的解下来递到原榕面前,回去了我把我所有的表都拿出来赔给你。不至于这么伤心吧那是珍藏版还是限量版,很贵吗?
原榕没接他的表,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没事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王钦川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想开了就行。
酒吧经理出来和他们交涉,王钦川便带着两个人一同去看监控了,这时候原榕忽然提起去附近的商场买几件衣服,剩下的人才注意到他的里衣已经完全湿透。
你可真是个缺心眼儿,齐逾舟拽着他去打车,毫不客气地骂道,一块破表值得你浑身湿透吹半个小时的冷风去找?
原榕也不服气:我只是难受,湿了又不会怎样,你凭什么教训我?
好了好了,华一鹤适时地开口打圆场,事情的起因都在我,说到底我才是该负全责的那个人,你们两个都别吵,我去给原榕买两身衣服。
齐逾舟和原榕都被他劝进出租车里,向着最近的商场赶去。
路上,原榕闭着眼挺直背脊休息,那副郁闷又不敢往后靠的样子看得齐逾舟想笑,他捂住嘴往窗外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华一鹤聊天:一鹤,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出了包厢去干嘛了?
原榕睁开眼睛。
我
坐在副驾驶的华一鹤沉默一瞬: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齐逾舟问。
嗯,华一鹤低声说,我好像看到叶寒了。
叶寒??齐逾舟双目微睁。
后座的两个少年古怪地对视,原榕瞬间打了个抖,捂紧领口:你喝醉了?或者你在讲鬼故事。
齐逾舟也觉得这句话听起来让人毛毛的:是啊,叶寒,不是都死了么。
车内忽然寂静起来。
过了半分钟,司机忍不住开口了:你这小伙子吓人确实有一招啊,我都被你吓到了。
透视镜里的华一鹤面无表情,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沉默了很久才略有不甘地承认:应该是我喝醉了吧。
可他刚刚执拗地追出去的模样真不像是看走眼了原榕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所有的经历都特别诡异。
好在商场很快就到了,三个少年走进明亮温暖的服装店,才感觉那阵阴冷的气息脱了身。
穿着湿衣服待了很久,这期间原榕不住地打喷嚏,他进了店也不挑,抓上两件合适的尺码便钻入换衣间,潮湿的外套暂交华一鹤保管。
齐逾舟跟着他在等候区坐下,没过多久,原榕羽绒服兜里的手机响了。
等着,我帮他接一下。
齐逾舟伸手摸了一阵,点开屏幕注意到来电显示,又抬眸看了华一鹤一眼:你知不知道这个混世魔王是谁?
华一鹤:不知道。
难不成是钦川?齐逾舟点了接通放在耳边,警惕地听着电话线另一端的动静。
电话那边传来毫不客气地质问声:你现在在哪儿?知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齐逾舟把电话稍稍拿远,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谁啊,竟然敢对原榕这么凶?!
虽说原榕平时看着是挺好说话的,但在小团体里谁也没欺负过他,说是团宠都不为过,这人凭什么这么凶。
于是齐逾舟反问道:你谁啊,给原榕打电话干什么,他现在不方便。
听到明显不属于原榕的声线,电话那边像是戛然而止了一般,忽然失去了声音。
喂?齐逾舟说,有事吗,有事赶紧说,没事我就挂了。
大约过了四五秒,听筒里传来一阵短促而危险的轻笑:不方便?
第7章
齐逾舟敷衍地应了一句:是啊,他现在忙着没空,要不你先挂了,一会儿再给你打回去也行。
电话没挂断,声音还在继续:我是他的哥哥,现在把手机给原榕。
你是他哥哥?你是他谁都不管用
等等,哥哥?
坐在旁边的华一鹤看到齐逾舟腾地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来回走动,表情多云转晴,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濯哥啊,真是不好意思,原榕手机屏幕不显示备注,这么晚了我以为谁打骚扰电话来着嗯?你要来吗?那太好了,啊,原榕没事儿,我们在逛街呢,他在试衣间里换衣服。我把地址发你,没问题。
通话结束后,华一鹤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濯哥来了,你不高兴吗?齐逾舟坐到他身边,暗戳戳道,一会儿回去了记得给我保密,别说漏嘴,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华一鹤颔首,没有说其他的话。
凡是和原榕关系好的,没人不认识他的哥哥原清濯。在青春期荷尔蒙快速增长的那几年,男孩子之间很容易生出摩擦与嫌隙,原清濯能消磨掉原榕朋友对他生出的敌意,并且轻而易举获得他们的尊敬,说明他确实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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