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渭按住面前的那排货架,双眸盈满了愤怒,他出现在长长的通道尽头,眼冒火光地看向远处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人。
原榕背对着他,并没意识到这里出现了第三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刚刚有多不小心,场上出现多少次失误,原清濯抱臂坐在摞起来的跳高垫上,耐心地听他倒苦水,他的目光越过少年,径直和荆渭对视。
两人的目光犹如实质,互带敌意,撞在一起,摩擦出浓浓的火丨药味。
原清濯没有半分被窥见的不满或尴尬,他对着荆渭微微勾唇,甚至在他面前伸手揽住了原榕的腰,姿态亲昵。
荆渭忍不住上前两步,怒意快要冲破他的理智。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你在看什么东西?原榕按住他的手臂,作势要回头。
原清濯攥住他的下巴,哄道:别生气,我哪儿也没看,一直在听你说话呢。
语毕,他轻轻歪着头吻住原榕的唇,修长有力的手按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原榕双手穿过他身侧扶在跳高垫上,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一点儿要躲的意思都没有。
目睹一切的荆渭像被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他很确定,原清濯在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叫小榕太亲切,叫原榕太疏离,叫亲爱的太过火,不如就叫老婆。微微的冷漠,微微的温暖,一根网线连接你和我。晚上好老婆!
我现在在医院的重症室里,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颤抖的手仍然拿着手机,花了的眼不离屏幕半分,那清脆的消息回复的声音再没有响起。我哭不出来,等他没有结果。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生命在煎熬中流逝。终于,倦意袭来,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打出了一行字:
原榕,你迟早是我老婆[心][心]。
来自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
感谢某琑老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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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同样看到两人的不止有荆渭,还有随之赶到的江柘。
他就站在仓库门口紧邻的货架旁,视角没有荆渭那么明目张胆,能瞥见的只有原榕的背影。可仅仅是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就已经足够让江柘眼跳心惊。
虽说原清濯没事儿了总爱逗一逗原榕,在各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样那样,但他没打算在情敌面前演什么活春宫,就只在原榕饱满好看的唇瓣上轻轻碾了一下便收手了。
就亲一下?
原榕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原清濯的指腹按住自己微薄的唇,上面沾着点点鲜红的颜色,背着窗外的阳光,他的五官镀上一层秋天特有的冷色调:嘶,属小狗的吧,好像咬破了。
胡说,原榕拉住他的手腕往下拽,不可思议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才不会那么用力呢,让我看看。
真的,原清濯顺着弟弟的力道放下手臂,唇角果然蹭破了一点,他双手捧住原榕的脸,稍一用力捏住下颌角,轻松打开原榕的口腔,修长的手指探进去抵住一颗犬齿,就是这个,早晚得给你磨掉。
原榕说不了话,只能瞪大眼睛,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原清濯看着他灵动的表情,低声笑了起来。
现在还生不生气?他揉乱原榕的头发,不生气就跟我回去了,别那么担心,知道吗?
我不想回去了,原榕垂眸,我怕有人问我刚刚的事情要不我们直接走吧。
原清濯瞟了眼远处木桩一样的荆渭,懒散地道:行啊,刚好,我也很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
他揽住原榕的肩,一手桎梏住少年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榕榕,我们走另一个门,那边儿离换衣间更近。随后根本没给原榕发现其他人的机会,施施然领着怀里的人离开了。
荆渭快步跟上去,刚要张口拦住两人,就见面前凭空出现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人被大力地拖拽出器械室。
进了楼道,他又被那个人像扔垃圾一样甩在墙角,一向温柔近人的天之骄子哪里被这样对待过,荆渭扶着墙站起来,怒火中烧道:是你?
他对这个金黄卷毛的小屁孩有印象,这人不是原榕的舍友吗?
为什么要拦着我?你刚刚也看见了,荆渭顿了顿,抬高声音强调,原榕他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
江柘倨傲地看着他,像是对荆渭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深恶痛绝:人家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算老几?那是原清濯和原榕自己的事儿,跟你无关的少掺和。
荆渭冷笑:原清濯看来你认识他?既然知道他和原榕的关系,你刚才还能无动于衷?!
任凭他怎么批判,江柘面上都一副不屑的样子:别装了,你追上来不就是想窥探原榕隐私吗?我没你那么恶心,对他俩的事儿也不感兴趣。
荆渭被他说中了,面上划过一丝难堪,却仍旧不肯罢休:我承认这样做是有些卑劣,可我也是为了原榕着想,本意没有什么坏心思,你如果和他们关系好,就应该在事发之前及时阻止,而不是为了掩盖他们不合理的关系来谴责我。
江柘嗤笑出声,好整以暇地说: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不合理?乱/伦吗?
荆渭沉默了。
原清濯是我继母的儿子,按理说我们两个才是兄弟,江柘一字一句地说,原榕跟谁都是自由恋爱,就不劳烦你在这儿杞人忧天了。
他上前拽住荆渭的衣领,轻声威胁道:不过,要是他俩的事儿走漏半点风声,我一定会来找你。
荆渭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双目微垂,一眼看到少年脖颈上可怖的刺青,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一时间忘了反驳。
江柘把他放下来,面沉如水地离开了走廊。
深秋时节,石城大学校园主干道上铺满了干燥的落叶,冷风一吹,树丛哗哗作响,地上的光影不断地交错变换。没过多久,天上忽然开始下雨,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柏油路上,洇湿风干的树叶与石砖。
原清濯刚刚在体育馆门口撑起伞,兜里电话忽然响了。原榕乖乖地跟在他身边踢叶子玩儿,随口问:谁的电话?
是妈打来的。
那你快接啊,原榕抬头催促道,看看有什么事儿。
原清濯点了接听,将手机移到耳边:喂,妈。
两个人共打一把伞慢悠悠地在雨幕中行进,偶尔有骑自行车经过的同学与他们飞快地擦肩而过,原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拽到靠近人行道的那一侧,原清濯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老实点儿,别乱走。
原榕皱着眉刚要顶嘴,就听到原清濯的声音无缝切换成温柔驯顺又懂事的样子:哦,没什么,刚刚是同事领来的小狗在乱跑,妈,咱们之前说到哪儿来着?
原榕冰凉的手撩开原清濯的卫衣下摆,一下贴在手感极佳又温热十足的后腰上,使坏地捏了捏。
正在说话的原清濯声线陡然变调,随后迅速恢复正常:今天要加班,我刚好不在学校,妈,明天就是周末,到时候我带原榕一起回去。
随后就是一些拉家常的环节,诸如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之类的,原榕听了几句注意力就放在别的事情上面了,等到原清濯挂掉电话,他手里已经攥了满满一把叶子。
怎么又开始捡叶子了,原清濯挑眉,老师留作业了?
原榕甩了甩叶子上的雨珠:捡着玩儿的,放回家里收藏,过了这个秋天就再也捡不到这些了。
原清濯腾出一只手搂住他,伞面稍稍往原榕倾斜,细密的雨水自伞面汇成一道道小溪流飞溅而下:你们老师天天让你们捡叶子,就没留别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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