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妈妈眼睛一红,又开始哭了起来。
清濯这孩子果然还是在怪我们,好歹来吃顿饭再走,今天可是周末
原榕立马帮原清濯打圆场:妈,不是这样的,他刚刚在车上也跟我说想回来吃饭,可是事务所那边太忙了,只能先赶回去,您可千万别多想。
纵使他极力解释,原爸原妈也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清濯不来,无非就是不愿意给他们找不痛快,只要他不和原榕出现在一起,爸妈稍微舒心一些,也不会计较原榕回国瞒报不说的事儿。
原妈妈抓住原榕的手,鼻音很浓:榕榕,你下次可别让他再这么做了,我们可是一家人,这到底是在干嘛呀。让他回来吧,就算再怪妈妈也不能不回家你说我和爸爸得多着急多伤心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跟他说,妈,咱们进屋吧。
父子两个好说歹说才把原妈妈的情绪安顿好,原榕跟着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饭,饭后又坐在客厅里和爸妈聊了很久很久。
他们说了挺多留学的事情,原榕话很少,似乎是不愿意多提。随后原妈妈问到他以后的打算,原榕想了想,说:我不打算读研究生了,也不打算继续科研,这两年想试着接触一下与专业沾边儿的工作,实在不行攒钱开家花店也是可以的。
在对待学业的态度上,他和原清濯出奇的一致,各自都没有选择毕业后继续深造,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社会开始挣钱,一个靠积累的人脉和资本以恐怖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另一个想尽一切办法完成学业,他们要独立,要有话语权,要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分离他们的因素抗衡。
原爸原妈一致支持他的决定,两个孩子走哪条路他们都鼓励,也不会在拿钱这个方面心软。万幸的是清濯很有出息,也很乐意照顾原榕,即便原榕尝试失败了,也不至于没有事做,以后接手家里的生意或是留在哥哥手下工作都是很好的选择。
一直聊到下午三四点,原榕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回房补觉。一年多没回家,他和原清濯的卧室时常被原妈妈细心清扫,空气中半分灰尘的气味都没有,所有的物品还保持着临走时摆放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他们昨天还回家住过一样。
睡醒以后他给原清濯拨了个电话,勒令他赶紧回家吃晚饭。
这是时隔这么长时间以来一家四口第一顿团圆饭,原榕跟着爸妈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清濯坐在客厅里,身上穿着家居服,看上去等了很久。
见到爸妈手上的东西,他主动站起接了过来,神色自若,像平日一样自然。
原清濯表现得无可挑剔,就连在饭桌上都和以前一样,跟爸妈轻声细语地说话,时不时给原榕夹菜。
以前他这样做是故意惹原榕生气,专门挑他不喜欢吃的菜夹,现在这动作比以前做的更熟练了,夹的却还是原榕不喜欢吃的。
不许挑食。原清濯睇来一记眼神警告。
原爸爸问:榕榕,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原榕歪着头想了想:大后天。
这次回去接着上课?
要考试,考完试这个项目也就结束了,原榕笑了一下,刚好回来赶上学校放暑假,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原清濯看了他一眼。
这样也好,前段时间齐莘这孩子打电话来问我了,说最近总是联系不上你,原妈妈说,等放了假你们兄弟俩再请他来家里做客。
原榕点头。
趁着这两天你还在家,把学校里的老师也请来住一住吧,总让人家自己一个人住酒店不太好,说到这,父母两人有些犹豫,我们也不会说英语,还是得你们两个跟老师好好沟通。
这时,原清濯开口说:这件事儿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就可以了。
由他来处理,原爸原妈颔首同意,别的也就没再说什么。
五月初,国际劳动节假期渐入尾声,立夏刚过,天气很快燥热起来,原榕跟着老师坐飞机回到了苏黎世。
这次他拒绝了江柘和自己同乘回欧的想法,也再一次直白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江柘有些生气,但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当初原榕和原清濯分开并不是因为感情生变,就算他想介入也介入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原榕走。
回到学校以后,日子还是和平常一样,除了上课就是在实验室帮老师盯数据,原榕买了本日历,一天接着一天撕,等回国等得望眼欲穿。
两个月后,他把自己租的单人公寓退掉,轿车寄送到港口,一身轻松地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飞机从欧洲直抵石城国际机场,降落时已经到了晚上,同行回国的留学生兴奋地讨论着假期安排,从曲折的临时廊道楠中通过,原榕的脚步不由加快。
接机大厅人来人往,耳边不断回响着女广播员的提示音,几乎是一瞬间,他准确地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站在一旁的哥哥。
爸。
原榕拉着行李箱快步上前,双手轻轻一推,那只行李箱便晃晃悠悠飞到原爸爸手里,他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原妈妈:我回来啦。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原榕松开妈妈的肩,余光瞟了眼不远处正默默看着他的原清濯,唇角一勾,身形稍转,趁他不注意就扑上去!
就像那次在篮球场打联赛一样,原清濯立刻伸手接住他,原榕搂着他的脖颈:哥!
周围的路人不由得向他们看了几眼,好在两个人的互动也止步于此,原清濯不舍地抱了一会儿,双手扶住他的腰把人放下来:榕榕,欢迎回家。
虽说爸妈现在不反对两个人谈恋爱,但当着他们的面也不能做太刺激的举动,原榕老老实实站好,没再和他贴在一起。
对于石城任何一个大大小小的人来说,今天都是稀松平常的一天,但对于他,对于原清濯,这是个崭新的开始,纵使这一天可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回到家后他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一起和父母坐下来吃饭,一起打游戏,一起住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
饭后出去散步,他们先父母一步出了家门,夜里,路边树影婆娑,风一吹,微妙的花香扑面而来,原榕跟在原清濯身边亦步亦趋地走着,忽然被人拉起左手。
原清濯把他腕上套着的那块手表解下来,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块新的,边给他戴边轻声说: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
原榕看过去,入目就是一块大明火珐琅工艺表盘,玫瑰色金质外壳耀眼夺目,他在瑞士待了一年,一眼就看出这块手表价格不菲。
这个是全球限量款,据说只有二十五块他说,以我的经验来看,少说七位数。
不错,很识货啊,原清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是你的礼物,那我的呢。
我
原榕低下头。
原清濯过生日那天他还在看守所,等到一个多月后从那个地方出来看病,已经花的身无分文,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去刷原清濯的卡,于是他打算一直拖着,等回了石城再做打算。
见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原清濯慢条斯理地说:你不会忘了吧?
没有,原榕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否认,我就是没钱,也没来得及。
原清濯给他送礼物多简单啊,想送什么送什么:手表,游戏机,长笛,种子哪个都能讨人开心。
他却不然,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到原清濯可能满意的礼物,原清濯有什么爱好呢?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这个人平时喜欢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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