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萧默和被拒绝了,凌崇卿的理由是他们不缺供货商。
翌日去公司,又被老板催问何时找到新客户,找不到就滚蛋。
萧默和踟蹰一整天,晚上再次拨通凌崇卿的电话。
电话里节奏感强烈的打击乐刺激鼓膜,时不时传来男女的欢呼声口哨声。
萧默和皱了皱眉,又问他是否有意向订购亿全公司的汽车零件。
男人轻笑,行啊,我现在在夜魅酒吧,你知道地方吧,现在过来。
现在?萧默和心里咯噔一下。
给你一次机会。
萧默和说好好。
夜晚九点半,安置萧奇入睡,萧默和随即出门。
站到夜魅酒吧门口,炫彩的灯光直晃眼睛。他感到恍惚,三年前因失业,在这里做过一个月侍应生。
想来这些年干过不少兼职,端盘子、拉保险、做促销。本职工作薪水都不高,不得不靠兼职勉强撑起生活。
凌崇卿让他去星空VIP包厢,夜魅酒吧最豪华的包间。
经过酒吧主场,一头红发的乐队主唱在舞台上卖力地嘶吼开唱,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随震耳欲聋的音乐扭动身体,五彩球形旋转灯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
萧默和微怔,许久没来这么喧闹的场合,很是不适。
包厢在二楼左侧尽头,萧默和敲门后推门而入。
房内光线暗淡不明,长沙发上坐着一排男人,环顾四周,角落两个男人正在接吻。
萧默和涨红脸,想打退堂鼓,却见凌崇卿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脚步迟疑,局促不安地缓步过去。
凌少,这是新叫的boy吗?凌崇卿旁边一位穿白色紧身背心,脖子挂着粗项链的年轻男子笑道。
凌崇卿唇角勾起浅笑,没应声。
萧默和未反应过来,手腕被凌崇卿抓住,身体不稳,被他扯到他身旁坐下。
萧默和浑身一哆嗦,突然特别后悔,他想离开。
可凌崇卿的手顺势搭在他肩上。
第2章机会
萧默和身体僵硬,始终搭在他肩头的结实手臂,让他坐立不安。只要他往左稍微挪一挪身体,那手臂就收紧,他索性不再动。
萧默和三年前在这间酒吧兼职时,意外发现凌崇卿喜欢男人。
三年前,将近午夜十二点,失业不久的萧默和,兼职在夜魅酒吧做侍应生。
咚咚咚,敲过六次门后,他礼貌推开VIP包厢。与坐中央的男子对视上,萧默和微笑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认出一排男人中气宇不凡、满脸冷漠的男人,他曾经的大学室友凌崇卿。那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任凭谁都印象深刻。
他不知道凌崇卿是否认出他,镇定自若放下他们点的价格不菲的酒水,替他们开瓶,退出包厢。
没出来十分钟,主管让他再去VIP送酒水。萧默和不便推辞。
萧默和局促地双手端着托盘,往沙发旁走。
放下酒水正欲离开,被喊住,喂,你站住。
萧默和脚步一滞,他听出是那个男人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冷冽如加了冰的酒。
凌少让你让站住,听见没?左侧别银色耳钉的男子补充。
萧默和转过身,平息因紧张狂跳不止的心脏,挤出僵硬的笑,先生,请问有何吩咐?
凌崇卿扬起下巴,拿起他送进来的红酒,倾斜瓶口,在一只空高脚玻璃杯中斟满。
喝了。旁边男子强调,从钱夹抽出一千块,今天让凌少高兴了,这小费就是你的,还不会被投诉。
萧默和没有选择,他缺钱,更担心因客户投诉连这份兼职也丢掉。
一步一顿走过去,端起那杯红酒,仰头往喉咙里灌。
清凉醇厚的猩红液体全部漫过喉头时,头脑开始发胀。
咚地放下高脚杯,萧默和晕乎乎地拿起玻璃茶几上那叠钱,转身离开包厢。
回到茶水间放下托盘,萧默和直接去洗手间。
晚饭没来得及吃,胃里难受,脑袋像被塞进一团棉花。
拧开水龙头,捧起几把清凉的水扑到脸上。
抬起头时,却在镜中望见始作俑者,打算佯装不认识,快步走出去。
萧默和。萧默和瘦削脊背微微一顿。同学之间以这样的场面相见,还真难堪。
有事吗?萧默和从卫生纸卷筒中扯下几段纸,揉成团擦拭脸上水珠。
因喝过酒,他直视他的脸问。凌崇卿比他高半个头,模样变化不大,只是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
萧默和与凌崇卿大学时鲜有往来,他不知道这位公子哥为什么要在那帮人面前令他难堪。
脑子混沌,男人冷俊的脸,骤然间在他眼前放大,直至
凌崇卿吻了他!
令人排斥的男性气息充斥鼻端,萧默和内心强烈反感,伸手推他。
仅几秒,凌崇卿离开他的唇,走出去前,往他制服口袋塞进一张名片。
事后清醒,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凌崇卿为什么要对他做出那种恶心行为。
不过也懒得去想。
那日以后,他没在酒吧碰见凌崇卿。一个月后,萧默和找到新工作,不再去兼职。
*
萧默和回过神,视线向右望去,男人们玩起掷飞镖的游戏,包厢灯光从暧昧幽暗的紫红色切换至炽白的光。东侧是游戏区,墙壁上悬挂着米白色转盘。
萧默和肩头一松,凌崇卿挪开手臂,起身去转盘旁拾起一只飞镖,站在三米远外的红线处,随意往前扔,正中靶心,四周男人发出喝彩声。
萧默和松口气,想偷偷离开,又不甘心白跑一趟,希望找机会与凌崇卿谈谈配件采购的事,便硬着头皮坐下来。可那群人聚在一起玩得尽兴,他根本无缝插针。
他们玩过两三轮后,凌崇卿走过来,让萧默和过去玩一把。
萧默和没动,抓住机会问,凌总,采购我公司配件,您考虑得如何?
萧默和,你可真够扫兴。凌崇卿面色浮现不悦,你过不过来?
萧默和只得起身。到转盘旁拿起飞镖,眼睛扫视一圈,其他男人有的抱着胸瞧着他,脸上是轻蔑;有的好像看他不惯似的,撇着嘴角。
萧默和没玩过这游戏,随意应付一下,往前投飞镖。直接脱靶了。
凌崇卿忽然递过来一杯红酒,喝了。
萧默和吃惊地望着他,抿唇表示拒绝。
其他男人起哄,脱靶就得喝酒,我们的规矩。
萧默和望着一圈如狼似虎的人,心一横,抓起酒杯仰头往嘴里灌。
冰凉的液体漫过喉咙。喝得太猛,整杯酒下肚,胃里翻腾。
被迫继续玩游戏。可越紧张手越抖,喝过酒脑袋也犯晕,转盘的圆在他眼底一圈圈荡漾开,他又失手了。
又一杯酒递过来。在场所有男人看好戏似的斜睨着他,萧默和硬着头皮,再灌下一杯。
输到第三局,萧默和迫切想离开。
喝了。
抱歉,我不能再喝。他面颊绯红,酒劲上脸。
喝、喝。旁边男人起哄。
萧默和见势,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你谁啊,连凌少面子都不给?其中的背心男抖狠似的横他一眼。
萧默和推开凌崇卿手臂,起身朝外走。
没走几步,两个高个男人横在他面前,你今天不给凌少这个面子,就别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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