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卿将萧默和放到床上,俯身准备替他解鞋带,萧默和吃了一惊,忙说,我自己来吧。
凌崇卿却直接解开他的灰色运动鞋鞋带,帮他脱了鞋。
腿平躺在床上,轻松很多。
腿怎样了?凌崇卿要掀起他裤脚。
萧默和不让。
凌崇卿捉住他的脚,不许他动,轻轻卷起他运动裤的裤腿时,眸色暗沉下来。默,今天跟我回去。
萧默和关节处又红肿起来,回来后四处奔波,没怎么歇过。
男人将他揉进怀里,手抚摸他发丝温和道,跟我回去,尽早去找Henry复查。
萧默和心里有暖流淌过,声线也柔下来,我在老家还有些事要办。
什么事?
我
萧默和想了想,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搞定吧,他不能事事都依靠这男人。凌崇卿这种阴晴不定的人,他摸不透也吃不消。
凌崇卿要求萧默和尽快办完事同他一起回泷城,萧默和让他先回去。凌崇卿坚持要与他一起回。
萧默和无奈,为加快处理房子事宜,只好问凌崇卿是否有熟识的律师。
凌崇卿拉起他的手,遇到了什么事?
我萧默和吞吞吐吐道,我家房子被大伯私自转移了产权。
凌崇卿说他来处理。
晌午已过,凌崇卿问他饿不饿,镇上有什么条件好一点的餐馆。萧默和说不想出门,要不就点外卖吧。凌崇卿说行。
吃过午饭,凌崇卿也躺到床上。
咚、咚、咚
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萧默和惊醒,挪开环在他腰部的手臂,示意凌崇卿别出门,他出去瞧瞧。
走到院落,有人在外大声嚷开门。萧默和止住脚步,隔着大门问来者是谁。
萧默和,赶紧开门!是萧永一家人。
萧默和攥紧拳头,眼见门栓要被砸开,急忙让他们住手,推开门栓。
迎面是五个如狼似虎的男人,萧永,萧永的两个儿子萧安和萧全,还有两个应该是萧永的邻居,个个满脸煞气,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萧安手持一支一人高的长棍,萧全握着一把铁锤。
见来者不善,萧默和压住愤懑,你们有何事?
萧安上前一步,将长棍往地上一杵,萧默和,房子归我家,你现在立即搬走。
萧全补充,今天必须搬!
凭什么?萧默和质问,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哈哈,道理?萧全举起铁锤,狰狞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大家都是文明人,当然讲道理。萧默和,我们有房产证,白纸黑字。
萧全说完,往院落里走。萧默和试图拦住他,未果。
你们要干什么?萧默和吼道。
萧默和,你现在搬不搬?萧安走过来,指着萧默和的鼻子。
咚!萧全一锤子砸在大门上。
萧默和寻声望去,红着眼眶怒道,你他妈的住手!他扔掉拐杖,一瘸一拐冲过去,拽住萧全手臂。
你个瘸子,还想上天不成?我就砸了,怎么着?萧全朝门上又砸一锤。
年久失修的朱漆木门被砸出一个坑。
萧默和死死拽住萧全手臂,萧全反身企图推开他,却见一个高个男人从暗淡光线中走出来,瞬间愣住。
萧全回过神,讥诮道,萧默和,你还找了帮手来哟。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必须滚蛋!
话音刚落,嘴里发出闷哼一声,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凌崇卿冷着脸,长腿横扫,往萧全腹部猛踹了一脚。
萧全气急地尝试爬起身,凌崇卿又踹一脚,萧全痛苦地高喊,哥,快过来!
谁敢过来!凌崇卿皮鞋踩在萧全胸口,对着四个朝门口走来的男人道。凌崇卿从小学习跆拳道,凌家家世显赫,虽然出门有保镖,老妈还是担心他遇到绑架勒索之类,所以每周送他去学。凌崇卿高中时拿到黑带,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四个人怔在原地。
萧安随即上前,一脸横肉抖动着,你他妈的谁,放开我弟弟!
他拿长棍指向凌崇卿,凌崇卿抓住长棍尾部,一使力,夺过长棍,反将萧安猛击几下。
许是见这陌生男人气场太强,其他三人不敢再动。
立即滚!凌崇卿冷视几人。
咳咳咳
萧全猛咳几声,连声哀求。
萧默和走过来,放开他吧。凌崇卿这才收回脚。
待五个人灰头土脸地离开,萧默和起身去关门,凌崇卿让他别动,去将门栓好。
男人走过来,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默,这件事我来处理。
凌崇卿还说联系了司机,今晚与他回泷城。萧默和表示暂时不回去。房子的事悬而未决,如果这房子空无一人,萧永说不定早带人砸开大门霸占这里。
刚才那些人有伤到你吗?凌崇卿修长的手指抚上他脸颊,凝视他道。
萧默和说没有。
凌崇卿对他的亲昵行为比如拥抱或肢体触碰好像越来越习以为常,萧默和也未表现出抗拒。多年来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现在有个人帮他一把,感觉会轻松点儿。虽然心里很清楚与一个男人这般亲密有伤风化,但既然不那么讨厌,就顺其自然吧,走一步是一步。
刚才倘若不是凌崇卿帮他,家里大门说不定被砸烂,还有一屋子的家具什物,虽说不值钱,肯定也要被乱砸一通。
凌崇卿要求萧默和今晚跟他回泷城,萧默和与他争执几个回合,不再费口舌。凌崇卿从来说一不二,他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晚上,坐进私人飞机时萧默和又恍若梦中。可以自动调节的象牙色高档皮质沙发座椅,往舷窗外看,暮色深沉,大地上的灯火星罗棋布,像洒在黑暗中的碎金子。
不留神时,整个人被凌崇卿强行拽过去,扯进他怀里,萧默和让他松手,他想坐窗旁欣赏外景。
我喜欢抱着你。凌崇卿直言不讳道。
萧默和担心有服务生过来,推开他坐到窗边。他头扭向外,黑暗映照在他眼底,眸中茫然,这是自己的生活吗?真实得好像虚幻,他的生活不知道在哪里脱离了正轨,也不知道会驶向何处。
第16章生变
萧默和又住到凌崇卿公寓,凌崇卿当晚问他手机在哪?萧默和扯理由说不小心丢失,凌崇卿次日便又给他一只与他同款的新手机。
住了两日,萧默和不放心萧奇,打算周日乘地铁过去亲自瞧瞧环境,凌崇卿说送他去。
周日清早出门,驱车两小时抵达城郊的安尔疗养院。凌崇卿的越野车停在距离疗养院百米远处。他让凌崇卿先回,凌崇卿说探视完过来找他。
走到疗养院大门,萧默和听见阵阵喧哗和哭闹,一群人胳膊戴着白布条聚集在闸门口,扯开白色横幅,横幅上是还我公道黑心疗养院诸如此类的字眼。
萧默和到保安亭,对着窗口说探望人,报上照顾奇奇的护工电话。保安不放行,朝他道,疗养院今天只出不进。
你到底放不放行?一个头束白布条的男子手指着保安,他约摸五十岁,阔脸厚唇,眼睛通红,气势汹汹。
保安室大门紧闭。疗养院门口停着三辆豪车。
一位穿着印有安尔疗养院字样工作服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徐先生,有事好商量,您先息怒。
没得商量!我爸一周前还好好的,怎么前日突然通知我们他不行了。这是你们疗养院的失责!这位被称徐先生的男人愤怒不已,挥动拳头,作势要打人。
一个戴玉石项链的微胖女人走过来,陈经理,你们不解决这事,我们就通知媒体过来,曝光你们这家黑心疗养院!
大家别激动别激动。陈经理面露难色,徐先生徐女士,您这边提出的500万元赔偿,我院着实认为条件太高。再说,我方建议对徐老先生的遗体进行尸检,查明原因,您这边却不同意。
徐女士尖声道,我爸去世了,你们还不让他安息,不让他完完整整地走吗?
萧默和杵在保安室门口,大致弄清事情原委,可能是这家的老人在疗养院去世,将责任推脱给疗养院,要求赔偿。
萧默和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他迫切地想看看弟弟。走到保安亭一旁的空地,联系凌崇卿,跟他说有人在门口闹,疗养院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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