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卿的午餐是五星级酒店专门配送的。冬菇牛腩煲、蒜香肋排、春笋虾滑、清蒸鲫鱼、清炒西兰花,米饭有两份。
俩人刚动筷子,办公室门上又响起敲门声。
萧默和傻眼,怎么办?俩人单独吃饭若是被人撞见他紧张地放下碗筷,望着凌崇卿。
凌崇卿让萧默和别管,继续吃饭。可门口那敲门声好像粘在脚底的口香糖甩不掉,而且凌崇卿的手机也连绵不绝震动起来。
凌崇卿紧蹙着眉,你先去休息室。
休息室与总裁办公室连通,三十多方,摆着一张宽大双人床,灰绿色床褥素净雅致。
他们将饭菜端上桌,凌崇卿让他先吃,他出去看看。
开门时,叶虹和周若兮走进来。
叶虹笑吟吟说,若兮入职手续已办妥,她们打算去附近的鱼家宴酒楼吃饭,让凌崇卿一起去。
没空。凌崇卿甩出两个字。
儿子
妈,你够了!父母耍他回家,逼着他订婚,他忍了。叶虹又一声招呼没打没提前通知,拉周若兮来公司上班,也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现在是又要弄出哪门子戏码?他才是她的儿子,为什么不为他考虑,不尊重他的意见!
凌崇卿见叶虹一脸哭丧的表情,缓了缓,你们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叶虹失落地转过身,与周若兮离开。
凌崇卿走到休息室,萧默和没动筷子,在等他一起吃。凌崇卿直接躺到床上。
吃饭吧,饭菜都凉了。萧默和刚才隔着门都听到他吼声。
不想吃。凌崇卿阖眸。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得吃。萧默和又好言劝了一句,他说他俩是情侣,这种简单的关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凌崇卿忽然将他扯到怀里,反身将他压在身下,胡乱地啃咬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脖子,萧默和吃痛,想推开他,手抬起来停留半晌没动,垂落到床单上,凌崇卿似乎很不开心。
衬衣最上一颗纽扣被解开,领带也被他扯乱了,凌崇卿啃咬一阵,终于停歇下来,埋首在他颈窝处。
吃饭吧。萧默和轻声说。
凌崇卿不作声。
不开心么?萧默和踟蹰片刻,伸手环抱住他的双肩。
让我抱会儿。凌崇卿低声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默和终于忍不住说,崇卿,起来吧,有点重欸。凌崇卿身高比他高,体重比他重,一直压他身上着实让他吃不消。
肚子很饿了,起来吧。他真是碰上一位活祖宗,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萧默和自己若是被人惹怒,都得靠自己消化,哪像这位大少爷竟然赌气不吃饭。
等老板终于肯起身,萧默和五脏六腑都顺畅了。
饭菜冷却,凌崇卿打算扔掉让酒店重新送,萧默和见休息室有个崭新的微波炉,将饭菜热了热。
吃完饭,凌崇卿告诉他,他母亲带来入职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周若兮。周氏从事家居生意,全国知名家居品牌TIREE正属周氏旗下。周若兮是周氏的独生女。
这消息如若棒喝,萧默和整个人懵了几秒。凌崇卿拉起他的手,你别乱想,我只喜欢你。
啊?萧默和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凌崇卿这算表白吗?他清俊的眉宇间生出笑意,凌崇卿,我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笨!凌崇卿给他一记爆栗,老板讲话你不认真听,罚你下午呆我办公室不准出去。
不要!
本以为要在他沙发上无聊地躺平一下午,结果凌崇卿下午三点外出签合同。萧默和喜出望外,在自己办公室自由自在地过一下午,主要是浏览学习心唯的资料。
六点下班,萧默和迟疑片刻,将两本资料册塞进公文包。在家也是闲着,不如早点儿熟悉业务,尽快上手。
凌崇卿今晚有应酬,萧默和乘地铁回,独自吃完饭,继续浏览资料。
凌崇卿回家时看到萧默和靠在床头翻公司资料,让他放下来陪他去洗澡,萧默和不去,凌崇卿闷声一个人走去浴室。
洗完澡掀开被子躺床上,他想抱他,萧默和说还有十几页没看完。
凌崇卿直接抽走他的资料册,甩到地板上。资料册碰到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凌崇卿,你!萧默和也生气了,他不给他布置工作,难道连看公司资料也不允许吗?那为什么让他去上班。
一起生活两个月,也摸清他脾气,萧默和忍住没发火,钻进被子里。
萧默和第二天下床时,看见昨日带回来的资料,营销计划和公司发展历程两本册子,躺在垃圾桶。
上午凌崇卿没找他,他落得半日清闲,中午喊他吃饭,但俩人没聊几句,气氛沉闷。下午凌崇卿又外出了。
下班后萧默和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一辆黑色SUV停在他身边。他诧异地望过去,是凌崇卿。
男人让他上车,萧默和赶紧拉开车门。
俩人又都缄默未语,车里空气闷得像暴雨前乌云密布的阴沉天气,压抑窒息。萧默和头扭向窗外。
这两日适应吗?,凌崇卿倒是主动开口问。
还行。萧默和回头看他,那个去年的财务报表,我有些没
萧默和,你别再给我扯那堆破资料!
萧默和话堵在喉咙里。
那你能安排一些工作我做吗?我觉得太闲了。
你闭嘴!
萧默和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工作、工作,几天下来,萧默和满口都是工作,他这个公司老板都没他这么上心。此前,他整天就是萧奇、萧奇。他今天又出去开了一下午的会,他怎么没关心他去哪里了?
车内气压骤降,萧默和又将头扭向窗外。
凌崇卿手机响起来。
少川。
崇卿,一帮朋友在夜魅,来不来?之前喊过你几次,你都说工作忙。啥时候出来聚一聚啊?
几点,我一会过去。
七点。
汽车猛一个急刹车,萧默和后背撞到座椅上。
下车。
入耳是冰冷的声音,萧默和呆呆望他几秒,双唇嗫嚅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沉默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回过神时,发现公文包忘在他车上,手机地铁卡全在包里。茫然地朝四周眺望一圈,是陌生的地方,他有些无措。
像只无头的苍蝇,在寒风里四处寻找公交车站,终于看到一个站台,确定位置。
身上一枚硬币也没有,厚着脸皮挤上公交,被司机驱下车,只得沿路走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走到天彻底黑下来,走到整座城市在寒夜里灯火辉煌,他才看到凌崇卿的公寓。
冷冽的风直往衣领里灌,吹干背后的热汗,腿脚麻木。丝毫没有辛苦跋涉抵达目的地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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