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笔做枪,惩恶扬善。
对她来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距离这辈子只想当条咸鱼的她,就像天边的云一样,已经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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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一到机场,就被各路记者□□短炮的阵势吓了一跳。
桑恬有点无语老贺神秘兮兮跟她说代清今天十一点到机场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老贺的绝密情报,还想趁清静去代清面前争取一下。
结果这会儿一看:什么呀!原来各家媒体都知道代清今天十一点到机场,所有人都架好了设备在这儿等着呢!
航班准时抵达,十一点过了没多久,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从出口快步走出,修长身姿轻盈步态,像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虽然戴着墨镜和口罩,但一头飘逸的长发,连发梢都闪闪发亮。
这是一个哪怕看不到脸、只看身姿就知道她多精致的美人。
代清一走出来各路记者就疯了,□□短炮闪个不停,所有人大声喊着代清的名字,跟在代清身边的助理拼命维持着现场秩序:代清小姐不接受采访谢谢!
那是不输顶流明星的人气和排面。
其实桑恬可以理解。
国内女单沉寂了这么多年,花滑项目完全靠双人这边撑着场面。上一次女单的辉煌,还要追溯到楚凌雪在青奥会上击败了永恒霸主大俄夺冠。
桑恬记得她上辈子走上绝路以前,听到了楚凌雪失去生命的新闻,也不知是自*sha还是身体原因。
这辈子重生以后,尤其转到体育组以后,她也几次三番试着找过楚凌雪的行踪,可楚凌雪自从十五岁突然退役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
桑恬就这么一直查着,幻想有一天能查到楚凌雪消息的话,万一能救她一条命也说不定。
桑恬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都下定决心当条咸鱼了,却还是做着这些多余的事。
正想着楚凌雪,一个优雅声音把桑恬从思绪中唤醒:代清。
桑恬应声抬头,看到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女人跟在代清身后走出,高贵的发髻和圆润的珍珠耳环,无处不透出不输代清的精致。
感觉上,这女人应该五十多岁了,可光看脸的话,保养得特别好,看上去刚四十出头似的。
记者们又疯了,一阵□□短炮拍着代清身后的女人:代莉莉女士!代总!
桑恬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这女人就是代清她妈代莉莉。
代莉莉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就跟同样出身豪门的一个阔少结了婚,只是很快又离婚了,女儿也改为跟她姓代。代莉莉并不怕离婚,因为她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自己开的房地产企业很快坐上了业内的前三把交椅。
有传闻说代莉莉的娘家其实早已没落了,只剩一个名声在外的空壳子,但代莉莉这个女人,独身带着个女儿把自己活成了豪门,也算商界的一个传奇。
不过代莉莉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女儿走从商的路子,她好像认准了代清的艺术天赋,在代清为数不多的采访里桑恬看到,代清说她五岁就开始学滑冰了。
说起来代清今年也二十四岁,是跟楚凌雪一个时代的运动员,在花滑女单界算年龄不小了。
不过相较于楚凌雪的昙花一现,代清算是大器晚成的选手。她的花滑不属于难度很大那种,主要靠艺术性取胜,在下一个奥运周期是有希望跟大俄掰一掰手腕去争奖牌的。
代莉莉的生意做上轨道以后,就一门心思培养女儿,既是妈妈也是半个教练,这会儿她叫代清:把墨镜摘下来,让记者们拍张照吧。
记者们声嘶力竭:谢谢代总!代总你太好了!
代清缓缓摘下墨镜,刚才喧哗如菜市场的现场瞬间安静了。
那是桑恬第一次亲眼看到代清的脸。
代清的眉眼清秀优雅,颜值不输女明星,却带着一种冷淡,透着浓浓的距离感。
她那种冷,不同于林雪的冷。林雪的冷又拽又颓,像高岭上一丛刺手的荆棘,而代清的冷则溢满了精致和距离,像一朵玻璃罩子里无可采撷的玫瑰。
记者们被代清的颜值震得静了一瞬,然后又叫疯了:代清!冰公主!代清原地出道!
这是秒变追星族了还是怎么着?
桑恬突然想到冰公主这个名号,好像曾经是属于楚凌雪的,她以前在新闻里看到过。
在天才少女楚凌雪的时代,代清还寂寂无名。只不过,楚凌雪像滑过天空的一颗流星,很快失去踪迹,冰公主的名号也随之易主,归属了代清。
桑恬听着记者们盛赞代清的颜值,撇撇嘴,心想这帮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同样是搞花滑的,代清还没林雪好看呢!
只不过林雪成绩不行,代清能去参加奥运,而林雪只能在一个人气不怎么旺的冰校里当教练。
一想到林雪,桑恬就觉得她跟楚凌雪的样子,好像还有那么点像。
楚凌雪作为当年青奥会的女单冠军,影响没有成年组那么大,留下的视频资料也不多。在桑恬看过的为数不多的视频里,她记得楚凌雪跟林雪都是清冽的长相,只不过气质太不一样。
楚凌雪翩若天边游龙,林雪则软塌塌陷在沼泽深处。
桑恬除了上次迪士尼那场轮滑,从没正经没看过林雪花滑,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在她的想象里,林雪如果滑起来,一定不同于楚凌雪的轻灵也不同于代清的优雅,而会有一种特别的气场。
怎么说,那种气场,好像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过的人才会拥有的。
代清她妈代莉莉,是个标准的生意人,纵横捭阖那一套她面对记者也玩得很溜,叫代清摘下墨镜给记者拍了几张照后,很快又叫代清把墨镜戴上,笑着说:今天代清不接受采访,不好意思了。
代莉莉带着代清就要走,现场记者又一阵骚乱,桑恬奋力往前冲:代清小姐,我是墨叙传媒的记者
桑恬势单力薄,很快被其他记者的□□短炮挤一边去了,代清戴着墨镜的脸好像往她这边偏了偏,却还是墨镜都没摘连个正脸都没给,就跟着代莉莉走了。
桑恬挤出记者圈累个半死:像墨叙体育组这么一没人脉二没经验的,这要是能访到代清才有鬼了!真不该让老贺打车送她来机场,她心疼死了那一百多块钱!
往机场外走时,桑恬才发现她刚才挤着采访代清时不知被谁踩了一脚,高跟鞋面上硕大一个脚印,刚才太紧张了没感觉,这会儿才觉得脚趾在鞋里肿得发烫。
这时桑恬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老贺打来追问采访代清的事,没想到手机一摸出来,却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久违的名字。
桑恬把手机接起来:左茗学姐?
左茗的声音遥遥传来,语速超快:桑恬啊你还在墨叙混么?我今天下午到北京,有空一起吃晚饭么?
你回国了?桑恬笑起来:那必须得有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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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出来,桑恬坐地铁回了墨叙,把代清那边的情况跟体育组同事们说了,引来一阵长吁短叹,老贺直挠头:怎么办呢?我们开会想想办法吧。
结果开了一下午会,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其实做体育新闻就是这样,一靠人脉二靠积累,墨叙体育组什么都没有,再想干出成绩,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绕了一圈老贺又绕回了桑恬身上:桑恬啊,只有你是从社会组调来的精英,你要救救体育组啊!
桑恬也为难:我再想想吧。
就算她想用以前的人脉,也都在社会新闻那一块,在体育这方面有什么办法可想,她一时也不知道。
下班后桑恬先去医院看了一趟桑佳,从医院出来的路上给林雪打电话:想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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