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换个问题,你猜猜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向祁没有回答,他笑了下,朝俞淮伸出左手,指尖落在他的侧脸,然后缓缓滑到脖颈上。
咔擦。
俞淮手里捏着的棉签折成两段,落到地板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条件反射这次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于,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想躲开的念头。
脖颈处传来的陌生温凉触感令俞淮感到一丝异样,他屏住了呼吸,警惕地等待着向祁接下来的动作。
向祁缓慢地握住了俞淮的脖子,但却没有用力:他们都死了,我杀了他们。
脖子上传来很轻的桎梏感,向祁手掌上传来的温凉包裹住了俞淮最脆弱的部位。
俞淮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对方的掌控中跳动,越来越快。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两人对视片刻,却又很快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向祁突然放开了手,轻笑一声:吓到你了?抱歉。
平复了一会,俞淮重新拿了根棉签:没有。
刚才向祁虽然握住了他的脖子,眼神里却一点威胁的意思也没有,看起来还没有在外面跟库里奇夫人打机锋的时候凶。
而且很奇怪的,俞淮内心深处似乎相信向祁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向祁带着伤来救他们,让他潜意识里对向祁有了一丝信任。
事实上,向祁也确实没有威胁他的意思。
他只是看着俞淮的脖颈,忽然想试试,于是就这样做了,出于某种刚刚被证实的冲动。
向祁的左手不太自然地垂在身侧,虚握着,似乎是在回味。
那种奇异的温热触感此时还停留在他的掌心,感受过俞淮脉搏跳动的地方在微微发烫。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俞淮喉结轻轻滚动的那一刹,相贴的地方传来的微微过电般的酥麻。
他自己把人吓到了。
可是俞淮说没有,然后又继续给他包扎起了伤口看来的确是没有。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要更多?
向祁看着一脸淡定的俞淮,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俞淮能感觉到向祁一直盯着他,那莫名炽热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的头顶给烫出一个洞。
他强忍着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艰难地维持着平静的样子。
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为了赶紧结束包扎,俞淮手上的动作仓促了许多。
绷带一截一截覆盖住向祁的伤口,俞淮最后给绷带打了个结,暗自长舒一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吐干净,又被向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俞sir,我有点想抱你。
呃俞淮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没事吧?
包扎好了,我出去了。俞淮面无表情地扣上头盔,带上防护面具和护目镜,起身往舱门走去。
一条触须却从身后探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不可以吗?
俞淮感到两颊有些发热,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我保证不在抱你的时候从背后捅你刀子,也不会用触手绞杀你,这样都不可以吗?听起来有点委屈。
不可以。
向祁再次苦思冥想了一会,再次提出一个俞淮可能感兴趣的条件: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帮你抓住黎明号上的那群神经病,以此作为交换,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此时此刻,俞淮觉得向祁才是该被抓起来的神经病。
不过向祁的话确实提醒了他,他本来打算要问,但是在这人的一些迷惑操作的打断下忘记了问的事情。
俞淮对于向祁开的条件确实很感兴趣,可是这交换条件怎么听怎么奇怪,他一时陷入了纠结。
背后的向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犹豫,拉着他手腕的触须再往前探了一点,将他的整个手腕圈住了。
触须末端软软地垂下来,不经意间划过俞淮还没来得及戴手套的手心,蹭了蹭。
俞淮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下,脑子一热:好。
背后,向祁愉悦地勾起了嘴角:一言为定,不许耍赖哦,俞sir。
嗯。刚说出那句话,俞淮已经开始后悔了,他的脸烫得厉害,幸好被呼吸面罩遮着,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
他忽然间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北麓基地里看的那本小说。
在那本小说里,脸红和心跳被定义为「喜欢」。
第47章埃尔庇斯(3)
刚和向祁达成交换,俞淮还没来得及问,对讲器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舱门被剧烈地敲响了,「砰砰」震动着。
该不会是遇到了污染生物的袭击?
他们选择的停靠点是在一片原野上,两艘飞船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目标了,要是附近有污染生物,还真有可能循着味道过来攻击他们。
俞淮立刻接通了对讲器: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舱门处的敲击声却蓦地消失了。
终于接通了,队长,我们尝试联系你好几次都没有回复,你没事吧?还在飞船里吧?向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俞淮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而后淡道:没事。
那就好。郑柏羽和宋一然他们到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对讲器对面的柯乐松了一口气。
出来说。
通话中断,俞淮头也不回地往舱门走去。
听柯乐话里的意思,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前几次联系俞淮的时候,他正在给向祁处理伤口,竟然一点没有注意到消息提示音。
太不敏锐了,连响在耳边的提示音都没注意到,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你的事情待会再说,先出去。俞淮虽然很好奇向祁的事情,但他现在莫名地想出去冷静一下。
手腕上的触须有些不满地收紧了些,却被俞淮直接拉开:放心,答应你了,我不会反悔。
向祁的触须这才收了回去。
飞船外的空地上,站着另外几个队员,以及库里奇夫人,她正在和郑柏羽交谈,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反观郑柏羽的表情,却显出一丝窘迫。
因为身体的变异,他索性也没有再带头盔和防护面罩,只留下了有联系功能的护目镜和对讲器,那副不自在的表情便明明白白地袒露在了众人面前。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队伍离开拉蒙城的时候,我确实是因为感染才留下的,没想到最后却没变成植物人,而是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郑柏羽苦笑了下。
柯乐拍拍他的肩,劝慰道:别这样说,多酷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植物超人。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张开双手释放触须的动作,邱文海满头黑线地给他按了下去。
郑柏羽倒也不太在意,因为柯乐的冷笑话精神了些:你说的对,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
库里奇夫人微笑着点点头,笑容里带着些怅惘:是啊,活着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相信总有一天,科学家们会找到让你恢复正常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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