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象牙塔没有秋天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象牙塔没有秋天(10)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论老板是酒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安妮将厚厚的眼镜往上一推,看见两个人进来,只当她们是新的受害者

沈又言握着酒杯,一个仰头,深红色的液体瞬间就被倾倒一空,让人好奇她的口腔容量到底有多大,怎么能一口就把酒杯三分之一的酒一口喝掉。

老板生日快乐,礼物就不送了,反正你也不缺。林止渊拍着沈又言的肩膀,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左手边的安妮拉开了自己身边空着的一张椅子,示意季怀之落座。

哪有庆生不送礼的?你也太没诚意了!沈又言一边抱怨着,手上却握着酒瓶给林止渊的空酒杯倒上了酒。

那怎么样才算有诚意?新书的版权送你好不好?林止渊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任何人看了也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老杨,快录音作证,免得她日后告我侵权。沈又言夸张地拉扯着杨蕾让她快拿手机。

结果在几十只眼睛的注视下,林止渊很认真地抓着杨蕾的手机说:我林止渊自愿把新书《余有秋》的版权免费送给沈又言小姐。

这是你送过给我最豪华的礼物。沈又言满意地点着头,又开始拉着林止渊喝酒。

季怀之感觉腹部有些沉重,于是便起身前往厕所,在隔间里她听见隔壁有马桶冲水声,然后是清亮的鞋跟点地声。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哦?

认识啊!虽然她自己说不是,但是我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是她没错。

我看她长得也不是特别惊艳人,你为什么会印象深刻?

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的故事吗?她就是里面的那个神经病啊!

季怀之脸色一沉,整理好自己就拉了马桶抽水,外头那两人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看见一个脸色阴沉的女人肃着脸从隔间里走出来,沉默着在两个嚼舌根的女人旁边洗了手,然后走出了厕所。

我靠,偷听人说话,她也是神经病

季怀之认得那两个说话的女人,其中一个是和她们撞上的那一个,林止渊当着她的面否认了自己就是林止渊,虽然很好奇她们嘴里的那个故事是什么内容,好奇她们说的关于林止渊是个神经病这件事的具体详情,但是冲动还是让她中断了这场本就不应该继续往下的偷听。

回到包厢,林止渊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往外的阳台落地窗开了一条缝,熟悉的背影就倚在栏杆上,她走去阳台,将落地窗关好,彻底隔绝了外头晚风带进包厢的薄荷味。

喝完了?季怀之回头一看,沈又言失去了林止渊,正开始拉着安妮陪她喝。

不喝了,是她生日又不是我生日。她说话的时候,缭绕的白色烟雾就这样从她口中溢出来,下一秒就被风吹散。

季怀之趴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风向正好。

你生日的时候,我陪你庆祝。

我生日林止渊看着漆黑的夜空出现了片刻的失神,直到季怀之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视线才重新聚焦在季怀之身上,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八。

都过去两个月了。林止渊突然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问:不然我给你补过?

今年的过去了还有明年。季怀之也不是个会特别庆祝生日的人,今天的生日她是在局里写报告度过的,和平常一样。

明年说不定就庆祝不了了。

为什么?

天知道,或许世事难料

眼看林止渊陷入了某种莫名诡异的氛围中,季怀之一击掌,将她拉出那不讨喜的氛围,说:你想怎么补?

林止渊歪着头想了许久,终于说:去游乐园吧!给你补过,也给我提早过。

为什么要提早过生日?

天知道,世事难料。

同样的疑问,同样的回答,季怀之盯着她的侧脸,又想起了刚刚在厕所听见的对话。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像是由两个不同的人组成的,工作时的你、睡觉时的你、喝酒时的你、抽烟时的你、白天的你、夜晚的你

她省略了后面的许许多多,省略了林止渊的千千面。

那现在呢?林止渊将头枕在臂弯里,眼神柔和,像一汪平静且暗沉的湖水,深不见底,还有从那湖水中透露出来的些许好奇。

她好奇季怀之会给她什么答案。

现在的你,是现在的你。季怀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就像是,现在这一瞬间的林止渊,只存在于现在这一刻,下一秒,就换做别的林止渊了。

林止渊笑出气声,笑了好一阵子,这才收敛了一些,那你觉得,我应该要去改变自己吗?

季怀之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却很清楚,正因为林止渊是这样的林止渊,所以自己才会被她吸引。

如果林止渊只有一个面貌,那么自己都不会喜欢上她。

她喜欢林止渊,正因为她是她。

不用,做你自己就好。

林止渊莞尔一笑,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勾人的话。

任何时候,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快乐的我。

季怀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林止渊的眼神能勾人,她总感觉在对方眼里,自己身上不着任何衣物,她眼里那暗不见底的漩涡,甚至能把她的魂都吸走。

要是换作其他时候,比如在家里,比如在床上,她就给她了。

突然有些破坏氛围的声音从包厢里头传来:你们两个能不能尊重一下生日的人,赶紧进来,菜都凉了

在沈又言的叨叨絮絮下,林止渊终于移开了视线,她伸出两根手指,掐灭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烟,指间搓了搓,将灰烬散去。

走吧!进去尊重一下生日的沈老板。

这一次林止渊倒没装醉,她喝得很尽兴,以至于后来路都走不了,只能季怀之背她,林止渊喝醉不说胡话,只是很安静地呆着。

进屋后,她随口问了句:要洗澡吗?

林止渊闭着眼睛,脑袋用极小的幅度点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季怀之就知道她是要洗的,她不管多晚回来,上床之前一定要先把自己洗干净。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把人带进浴室,季怀之帮着她脱了全身衣物,说:手搭着,站着别动。

林止渊也很听话,双手勾着她的后颈,真的就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假人一样,季怀之打开花洒探探水温,温度合适了这才淋在她身上。

帮人洗澡自己也难免不了湿掉,身上的衣物变得有些沉重地贴在她肌肤上,她按压着沐浴露泵头,手心搓出泡沫涂抹在林止渊身上,由上至下,手掌贴在大腿内侧。

张开。

林止渊听话地张开,季怀之认真地帮着洗干净,正要起身却感觉肩头沉重了一些,林止渊把脸埋在了她的左肩,她和对方肌肤零距离接触的手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一下一下的,她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耳边听着几乎被水声盖过去的抽泣声,她垂着手,任由林止渊将自己抱着,任由指尖的泡沫滑落在地,随着水流逃亡而去,任由她的情绪在小小的浴室里爆发,然后又在杂乱的水声中沉寂。

也任由自己的不舍和关心在水声中消磨殆尽。

她很清楚,林止渊此刻并不需要她的安慰。

过了许久,室内水气越渐迷朦,林止渊终于抬起头,她透过薄纱一样的水气看着季怀之的那双眼明显有些肿胀,她用有些变了音的嗓子问她:洗好了吗?

快好了。

季怀之拿过花洒,将林止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这才抓过毛巾帮她把身体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

你洗吧!我自己能回去睡。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