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点多了,你们俩还在睡?早餐都不吃了?
沈芒随便抓了条裤子套上,确认余弦没被吵醒后,他小心的翻身下床,穿着拖鞋去了门口。
门一打开,他就对上了贺枫桥有些震惊的脸。
你你怎么不穿件上衣?贺枫桥眼神飘忽。
余弦他昨晚很累,还没睡醒,早餐就不吃了。
他干什么了这么累
贺枫桥突然瞥见他肩上的抓痕,脸色顿时闪过一丝窘迫。
行行行,随便你们吧。
他脸色奇差的把门带上了。
这个沈芒也太猖狂了,这可是在贺家,这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大。
想到肯定是余弦纵容的,贺枫桥便一阵心梗,他按着胸口,脸色不爽地回了一楼。
沈芒打了个哈欠,关上门,回到床边。
他低头吻了吻余弦的额头,那人不堪其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又转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
沈芒笑了笑,套上卫衣,去洗手间里洗漱。
余弦睁开眼的时候,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他皱了皱鼻子,下意识的寻找香味的来源。
醒了,正好煮的粥也凉的差不多了,起来喝一点吧。
余弦眨了眨眼睛,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沈芒竟然在他的床边放了一个小桌板,那上面摆着皮蛋瘦肉粥和各种广式的点心,也不知道这家伙都从哪儿弄来的。
这些点心也是你做的?他问。
当然不是,我叫酒店送过来的。
沈芒夹了一个奶黄包送到他嘴边,这个包子里面的蛋黄流心挺好吃的,先尝一个?
我还没刷牙呢,等一下。
起身下床的时候,某个地方被拉扯了一下,余弦顿时抽了口冷气。
不想被沈芒看出异常,他面色平静的进了浴室。
换衣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昨晚沈芒有多么疯狂。
男人像是野兽一样,在他身体上留下了各种醒目的标记,或深或浅。
余弦抚了抚脖子上的咬痕,闭上眼,似乎还能回忆起沈芒唇瓣的热度。
他一点都不排斥沈芒这种表达喜爱的方式,甚至,心底还有一丝病态的满足。
也许他是被沈芒给同化了吧,他的疯狂和偏执也传染给了他。
又或许,他们本质上就是同类。
余弦洗漱完,换了件宽松的珊瑚绒长袖,休闲长裤,回到卧室。
沈芒在阳台上接电话,他眉头微皱着,跟那边的人不知在说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回到室内。
我要去警局一趟。
余弦点了点头,那你晚上回贺家吃饭吗?
沈芒深深地看着他,不了,你就在贺家等我吧,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余弦搅了搅碗里的皮蛋瘦肉粥,看着上面的点点葱花。
那你万事要小心。
沈芒轻嗯了一声,他穿上外套和大衣,戴上皮手套,走到他面前。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
余弦眼睫一颤,主动仰起头,吻上了那两瓣温热的唇。
房门被带上,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余弦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勺子,躺回了床上。
沈芒先去了市公安局。
谢玄青这几天在接受讯问,大概是没日没夜的熬着,人瘦了一圈,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极为虚弱。
然而在审讯室见到沈芒的那一刻,他身上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要不是被两个民警拦着,差点就要往沈芒身上扑去。
沈芒,你别得意,我爸肯定会把我捞出去的!你等着吧,不出两天我就能从这里离开!
沈芒的目光略过他,就像略过空气。
王警官好,我今天来这儿,是还有一件案子,想跟您说一下。
沈芒笑了笑,朝身后的人看了一眼。那人脸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审讯室。
几位警官好,我是来报案的,之前在KTV的时候,我被谢玄青在酒里下过非法的助兴药物
看到张少的脸,谢玄青整个人脸色煞白。KTV那件事他爸不是都摆平了吗?怎么张少现在又跳出来说要告发他?
姓张的,你疯了?你别想污蔑我!沈芒,你就是条毒蛇,你非要弄死我才罢休是不是?
犯罪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王警官冷冷看着他,目光转向沈芒和张少时,脸色又温和了些。
两位先坐下喝点茶,慢慢说。
在警局呆了大半个下午,沈芒才从里面出来。
刚走出保安岗亭,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便停到了他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一个西装男人的脸,那是谢桐山最信任的秘书。
谢大少,谢董事长请您回家一趟。
我的名字没改,还是姓沈。你叫我沈先生就可以了。谢大少这三个字我可担不起。
沈芒轻笑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半个小时后,黑色林肯驶入谢家的主宅。
冬天的夜黑的早,沈芒踏入宅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偌大的会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大少爷,老爷他在餐厅等您。
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
沈芒微一点头,脚步加快走到了餐厅。里面灯火通明,长餐桌上除了丰盛的西餐,还摆着精致的烛台。
谢桐山坐在餐桌的另一头,脸上的笑有些疏离。
小芒,你来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沈芒在他对面坐下,将碟中叠好的餐巾纸展开放在膝盖上。
既然谢桐山这么喜欢表演父慈子孝,那他就陪他再演一出。
屋子里这么暗,这些烛台怎么不点起来呢?管家,拿打火机来吧。
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打火机,把桌上的烛台都点燃,明亮的火光照耀着橡木色的餐桌。
谢桐山喝了一口汤,终于忍不住问,小芒,我听说你下午去了警局
沈芒略一挑眉,是啊,我听律师说,谢玄青的案底太多,没个五年以上估计是出不来了。爸,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桐山形容惨淡的笑了笑,他都进去了,你还不放过他,只在里面待五年还不够吧,你是不是希望他在里面待一辈子?
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他好呢?
小芒,我知道,那个孽子是干过很多混账事,可他才二十来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都被我娇惯坏了,你就不能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放他一马吗?
你让我放他一马?
沈芒讽刺笑了声,他重重放下筷子,目光嘲讽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他想让我死,我如果放过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谢桐山眉头紧皱,小芒,他只是年纪轻,一时接受不了你回到谢家,他本性并不坏。
沈芒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忽然将手边的碗用力挥了出去,白瓷碎片在地板上裂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本性并不坏,呵。谢桐山,你说出这句话,不觉得良心不安吗?当年我妈大着肚子来求你,你是怎么对她的?
听到沈芒的话,谢桐山瞳孔微缩。
他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肯定是公司里哪个股东嚼了舌根。早知道,他就不该让沈芒去公司历练的。
小芒,你听我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徒劳的想要辩解,却看到高挑俊美的青年拿起烛台,走到了窗边。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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