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真进了!蒲嘉念激动地抱住孟回,仍觉得难以置信,天啊,好像在做梦一样。
常规操作,孟回淡定地拍了拍她后背,要是再给我十分钟,能杀到积分榜第一名。
能重进决赛我已经很开心了。蒲嘉念并不贪心,她想到什么,眉心微蹙,感觉有点对不起被挤下去的那位。
傻姑娘,孟回一眼就看破她心思,在那泛着红晕的脸蛋上轻捏了捏,手感真好,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帮你拿了回来,不算作弊。
也是哦。蒲嘉念娇憨地笑了笑,姐姐,我请你吃饭吧。
走,正好饿了。
吃完饭已是暮色四合时分,晚归的小学生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地打闹,孟回买了杯菠萝沙冰,微笑着和他们擦肩而过。
弯月晚星就位,小巷里接连亮起了灯,她家门前的那盏下面,立了道颀长身影,白衣黑裤,半倚着门,颇有玉树临风之姿,逆光的缘故,看不清面上表情,远远瞧着,倒像一座望妻石。
有对散步的老夫妇说笑着经过,男人循声偏头看来,站在原地不动的孟回,就这么被那双好看而多情的桃花眼锁定了。
才两天多没见面,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孟回想装作没看到他,径直开门进屋,似乎有点无礼了。
但她又不想表露对他的在意,语气冷淡得不能再冷淡:有事吗,沈先生?
沈寂心口莫名地一紧,长睫在眼睑处落了明显的阴影,末梢凝着橘色灯光,细碎地抖落进眸底,看着她的眼神略显迷离:今晚月色好像不错,去走走?
微哑的声音透着磁性,被徐徐晚风送进了孟回耳中,应激性地骤生酥麻感。
所谓三分钟热度,是她不喜欢了主动选择放弃,而不是由于外界因素被迫放弃,两者有着本质区别,孟回不想不明不白地放弃,即使被判死刑还得有个罪名呢:走吧。
他只字不提被她接连挂断电话的事,孟回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于是一对影子沉默地,慢慢地在巷子里走着,一路安静无话,她默默在心里倒数,如果再走十米他还不说话,她就掉头回去了。
走了十米又十米。
路过灯火通明的星空咖啡馆,男人停下脚步,定定地凝视着她,闲聊般说起:我朋友有个儿子,最近想学古琴,你方便教他吗?
酝酿了这么久,他要和她说的就是这么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能是对他的解释抱有期待,心理落差太大,孟回并没深究他话里的深意,她耐心耗尽,转身要走,不料迎面走来之前那对母子,他们像是刻意等在这儿,女人温柔地对她点头笑了笑,小男孩则是跑过来,对着沈寂喊了声:小叔。
小叔???
孟回怔愣地对上那张肖似他的小脸,心湖犹如被投入一块巨石,溅起的水花十米多高,定海神针似的梗在心间的刺就这么被拔除了,全身为之一轻。
某个事实浮出水面:她始终在意,并且耿耿于怀。
孟回不想在脸上露出端倪的,可唇畔就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弯起。
原来不是儿子,而是他侄子,这误会大了。
所以,这两天莫名其妙的飞醋她是白白吃了?!
孟回有一丢丢心虚地瞥过去,却发现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她第一反应是避开,但没避开,坦然地迎上他视线。
小叔,丁皓问,这位漂亮姐姐就是你帮我找的古琴老师吗?
沈寂已经从她弯起的唇角收到了冰释前嫌的信号,笑着摸摸他的头:叫孟阿姨。
我哪有那么老?孟回鼓起脸颊,觉得这小男孩怎么看怎么可爱,尤其是脸蛋,格外讨人喜欢,你想学古琴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教。
太好了!丁皓蹦蹦跳跳地回到妈妈身边,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练琴的,以后和爸爸一样棒!
丁露微露出欣慰笑容: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任务完成,她对沈寂和孟回笑笑,就带着儿子离开了。
目送母子俩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两人也沿着原路返回,依然是谁都没说话,可气氛截然不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误会澄清,孟回如释重负,心情由阴转晴,脚步也变得轻快,踩在云端一样,拐了个弯后,眼看家就近在眼前了,她清清嗓子,主动打破沉默:大前天下午,我在医院看到你们了,以为他是你儿子。
又补了句:因为他跟你长得很像。
言下之意,她误会他们的关系也是正常的。
沈寂浅浅地勾了下唇:他是我二哥的孩子。
孟回解释道:我之前在你家书房看到了言情小说,就以为是你前女友的,然后你们看起来又像一家三口,所以就
彼此目光轻撞上,他的眼神尤为深黯,周围的一切熄灭了声响,任由暧`昧发酵,仿佛无形的网铺天盖地地裹住他们,她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全部心神都被他吸了过去。
没有前女友,男人神色认真,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低声说,我一直是一个人。
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说:
回回:好开心好开心!
已经迫不及待想按头这俩谈恋爱了啊啊啊!
随机掉落红包~
第二十三章
一束车灯斜斜地打上落地窗,客厅里翘首以盼的岑姨松了口气:回来了。
刚走到玄关,沈寂就开门进来了,她温声问:吃过饭了吗?
仔细观察他脸色,还是偏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尽管没显露什么情绪,但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比出去前好了几分,岑姨心思敏锐,之前以为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去找那位孟小姐了。
沈寂嗯了声应她,弯腰换好拖鞋,进屋:张老,久等了。
张老正老神在在地品着他收藏的庐山云雾茶,笑眯眯地开玩笑道:要是天天有好茶喝,我住下来都行。
岑姨,沈寂说,麻烦您到茶室取一罐冰岛班章,让张老带回去。
能落到沈寂手上的必然是极品老班章,张老不跟他客气,照单全收,琢磨着明儿把茶拿到老孙头和洪七面前炫炫,保准让他们看直了眼。
沈寂回房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靠坐在榻上,张老喝完茶,随后上楼,洗净手,打开针盒,找准穴位,为他施针。
海岛雨季来临,他膝盖因受凉导致旧伤复发,针灸有助于驱寒除湿、通经活络,加快血液循环,需要长期治疗,才有可能根治,但他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待在纽约,忙起来就顾不上身体,久而久之,只怕情况会更糟糕。
张老施完了针,看到接受针灸时从不分心的沈寂按亮手机,作为过来人,他眼儿尖着呢:找回丫头去了吧。
沈寂没说话,默认了。
张老吃吃地笑: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你不顾病体,非要出门去见。
19岁那年他谈了个女朋友,是初恋,在她生日当天,他发着烧,冒着大雨,坐了三小时大巴来到她的城市,把玫瑰和蛋糕送到她手上,人已经烧傻了。后来因为异地,加上家长不同意,两人分了,但那种为了爱情失去理智,奋不顾身的感觉,一生中有且仅有一次,转眼快50年过去了,仍铭心刻骨,想起来都觉得热泪盈眶。
谁能逃得过爱情呢。张老有感而发,意味深长地说,春来种子发芽树要开花,当那个人真的出现,当一段故事注定要开始,全世界都无法阻止。
沈寂薄唇微抿:也许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老收了针,叮嘱两句:你好好休息,尽量卧床静养。
他拎着药箱出门,岑姨等在门外: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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