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江照看向正在驶来的银色轿车上,道:大概三岁那年,他们离婚,我爸没有再找。
郁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膝盖,又留下了一个黑手印。
江照叹了口气,起身取出湿巾给他擦干净手,道:走吧,上车。
郁里最怕他身上的酒精湿巾,熏得眼晕,他皱了一下鼻子,扯对方:以后能不能不要带酒精的。
江照凑近他的手,闻了一下,道:还好吧,也没有很重。
郁里戳他。
好,以后带无酒精的。
大夏天的,车内跟室外完全是两个温度,韩叔又笑眯眯地给郁里递过来了一杯冰椰奶茶,道:好像是店里的新品,里面有打碎的栗子,尝尝看。
郁里接过吸了一口,调出手表的快捷回复:谢谢韩叔好好喝。
江照笑了一下:韩叔工资够吗,见面就给他买东西。
够的,先生上回知道了我给小朋友买东西,还给我涨工资了呢。韩叔一脸快活:他也喜欢小郁同学。
两人直接回了江家别墅,郁里先一步下车,扭脸发现江照还在车上,便敲了敲窗户。
后者沉默了一阵,终于拉开门走了下来。
照儿,小郁同学,你们回来了。吴姨一见他俩就很热情地把果盘端了上来,道:这边来,先生和郁先生都在书房呢。
果盘很快落在了胡桃木的茶几上。
桌子两侧,分别坐着两个孩子和两个家长。
进门已经快一分钟,家长都没有开口说话,脸色都很严肃。
你们两个
异口同声。
郁彬看江献,后者道:我先说。
他放下翘起的腿,道:我问你们,那个实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为什么不及时跟家长说?
郁里眨眼。
江献示意江照:你来说。
江照慢吞吞:什么实验。
你说什么实验,就是他qi咬你那个,进行到哪儿了?
江照靠在沙发背上,眸光流转。江献见状,眼睛一眯,直接转向郁里:你说。
江照道:我们只是
郁里指了指江照的耳朵。
江献道:还有呢?
指江照的手,手腕,手肘内弯,最后指了指他的眼睛。
江献回神:就这些?
点头。
江献去看江照,道:其他地方,没有了?
嗯。
这不符合逻辑,江献敏锐地道:为什么没有继续?
郁里低头去摆弄手表,江照已经道:怕走火。
郁彬的表情如遭雷击。
江献却已经放下心,道:到底是我儿子,心里还是有谱的,你们啊,年纪太小,人生还很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郁彬:
他看了一眼江照,又看了一眼郁里,终于意识到了江献担心的是什么。
我现在没问题了。江献示意郁彬,道:郁博士,说一下你担心的事情吧。
郁彬稳定了一下心神,道:郁里,过来。
郁里听话地起身,被他拉到了身边。
郁彬打量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完整性,江献的表情逐渐不高兴:江照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动他的。
郁彬眉心拢起,道:关于血清的事情,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来,你们两个抽时间跟我去一趟研究所,再决定要不要稀释注射。
郁里点头,去看江照。
爸跟郁叔叔,都没有别的问题了?
有。江献道:你们两个,要写一篇检讨,针对你们瞒着家长做的这些危险的事,现在就写。
检讨可以写,多少字都没关系,但关于我和郁里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两个不会一点都不了解吧?
郁里点头,也用探寻的眼神去看父亲。
具体怎么样还需要检查研究之后才知道。郁彬道: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但并不能作为回答你的依据。
郁博士不愧是郁博士,搪塞人的借口都找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江照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郁里却举手:我想听听这些想法。
江献瞥郁彬,后者沉默了一阵,笑道:我们现在的分析呢,是怀疑江照可能是假性色盲,事实上他平时就是可以看得到颜色的,只是他自己出于某些原因并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江献端起水杯,江照出声:按照郁叔叔的说法,我是出了心理问题,自己封闭了自己。
听你爸爸说,你有很明显的强迫症,以及重度洁癖,我也只是基于此来分析,本身并不太了解心理学,所以都只是推测而已。
那怎么解释我在看到郁里的时候突然就不封闭自己了呢。
可能因为郁里跟你一样具有先天缺陷。
在他之前,我并不是没有遇到这类人。
因为他们都没有郁里聪明,也许你一直孤僻自傲,在遇到有缺陷又跟你一样天才的孩子之后,才会下意识认为他跟你是一类人。
但只有他碰触到的东西才是有颜色的。
那是那句话。郁博士语气笃定:你认为他跟你是一类人。
江照再次停止追问。
郁里推郁彬,后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回答也只是一种假说,你们不用当真。
郁里再次跟江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了再多问也没用。
已经领回了自家孩子,郁彬没有多待,很快便带着郁里离开了。
他这边一走,江献就道:实验是谁提出的?
车上,郁彬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郁里老实回答:我。
江照也回答:我。
江献沉着脸,道:你从一开始就跟他不对劲儿,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他能让你看到颜色,所以想把人拿捏住?
郁彬再次问:为什么没有继续。
因为江照不喜欢。
郁彬沉默。江照身为既得利益者,如果心里没鬼怎么会拒绝这种事。
爸。江照耷拉着眼皮:我也是十几岁的高中生,至于把我想的那么龌龊么。
郁彬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他有没有说过奇怪的话?
郁里摇了摇头。
江照已经跟他投降了,郁里觉得那些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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