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扭脸去看,想不通这里面的机关。
我们不见面的时候也会这样,突然亮起,突然消失。
郁里又转回来看他,为什么呢。
我最近除了练车,基本不戴眼镜,就是为了找到答案。郁里表情期待。江照凝望着他,道:因为我怀疑,眼底的世界每次出现色彩,都是你在想我。
最近看的偶像剧太多,郁里这会儿的第一反应,是他在说甜言蜜语。
但他很快换上了科学的大脑,表情变得迷惑起来。
怎么可能。
你跟我做一样的梦,就可能了吗。
可是郁里试图反驳这种现象:人类的思想是不可捉摸的,怎么会发生这种联系呢。
这个答案就要交给你去探索了。江照道:我准备修物理和数学,对生物没兴趣。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我又不会一入校就研究量子。
郁里鼓起脸颊,拧着眉钻研了好一阵,江照又道:还有之前我说靠近你的时候大脑会运行的更快,这点也是确定的。
所以目前确定的联系分别是,触碰可以让江照看到颜色,梦会互通,两个人的大脑都会变得更加灵活。至于每次他想江照的时候对方都能看到颜色这一点还无法确定,有待实验。
郁里想不通,什么样的实验会把他们变成这样。
我去问爸爸。
他如果想说的话,早就告诉你了。江照道:而且,他让你从小跟着爷爷,明显是不希望你太冒尖,也不希望你沾染这些事。
郁里心里很焦灼。
手表道:上次我们从国外回来,我用望远镜看到爸爸和江叔叔在吵架。
吵什么。他记得郁里会唇语。
因为角度的原因,我只看到一部分。手表说:爸爸接的新项目是基因培育,因为现在不愿结婚的优质青年很多,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单体基因培育出自己的孩子。
江叔叔脸色很难看,坚决不愿意加入,然后爸爸说,时代不一样了,当年的保守派老的老死的死,而且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官方批准。
基因婴儿。江照平静地说:会出现我们之间的这种联系吗?
正常来说肯定不会。
郁里低着头,继续输入:而且他们培育婴儿肯定会出于各种原因,现在是因为人口减少,时代趋势所致,但是当初的话,单纯培育并不具备被官方通过的可能。
所以应该只是跟基因有关,但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孩子。江照道:我们之间的联系,才是他们研究的关键。
郁里呆呆坐了一阵,又道:而且当初那件事的后果一定很糟糕,导致江叔叔离开研究所,至今都对那种事情保存厌恶,而爸爸依然选择留了下来。
江照温声道:可是郁叔叔对你跟普通父亲没有区别。
我知道。郁里直起身子,道:如果是我,也不会因为一次实验的失败就放弃,这个世上没有不会失败的实验,如果仅仅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那么我们只会距离真理越来越远。
即便违背人伦
所谓人伦只是建立在当下社会认同的规则之上,新的时代自然会有新的人伦诞生,就像当年的基因培育必然会得到无数保守派的反对,可是现在却逐渐在成为大势所趋。
郁里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照眼眸微敛,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人类的极限是什么,历史将会走向何方,这是科学家们永恒的追求。
大量知识库的诞生与那些逆流而上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其中,必然有人殉道,有人被殉道。
就像人类将其他生物殉道一样,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都不过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种族相争的必经之路。有人不愿被钉在耻辱柱上,有人即便在耻辱柱上也依然一如往常,因为吞噬者本无甚可高兴,被吞噬者也无甚可悲伤。
但高兴与悲伤,也都有存在的必要性。
看破红尘与沉迷浮华各有千秋,并无高低贵贱。
不过。郁里接着说:我们走不了那么远,所以遵从当下的规则也是有必要的。
假如真的是实验品,郁里也不会责怪父亲,就算现在被抓去实验,也许他都不会太过惊讶,当然,理解是一回事,服从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必然还是会努力躲开的。
捕猎者与猎物之间的追逐只在于双方的实力,而不在于两个身份的本身。
也正是因为有了各自的立场,才会有这千百年来各色各样的论辩。
江照帮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他提前过来又重新做了大扫除,郁里的房间里干干净净。
第二天还得去学校报道,两个人早早便上了床。
郁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都想给郁彬发消息询问,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抱起自己的枕头,走出卧室,笃笃敲门。
进。
拧开门,江照正在收书,看到他便道:怎么了。
郁里想说,我要跟你睡觉。
但他想起来爸爸的叮嘱,不可以那么冒昧。之前江照为了颜色利益熏心的时候,他也觉得江照很冒昧。
他举起手表:你不许我带蜘蛛宝宝。
然后呢。
屋里有蚊子。
我喷了杀虫药。
看来还是蜘蛛厉害。
再聊下去就得拉踩,明天蜘蛛宝宝准进门,江照道:那你在我这儿睡吧。
床很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郁里爬上去,滚了两下挤到他身边,眼巴巴瞅他。
什么事。
既然不打算问爸爸,那我们两个是不是要搞清楚。
嗯。
郁里一下子撑起身子,细细的胳膊伸到他面前:要不要做实验。
江照瞥他:你想单纯想碰我还是单纯想做实验。
郁里对他笑。
两个都有不浪费。
不许。
郁里直接把头挤到他怀里,脑袋抵着他胸口转圈:嗯啊,嗯啊。
单一的音调很轻很软,像是某种小动物。
完了直接躺在他腿上,圆眼睛讨好地盯着他。
江照抬手托起他的脑袋,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来嗯啊。
他直接拿被子把郁里一卷,摆在了身边当抱枕。
啊。
以前不爱出声,现在倒是时不时就要叫两下。江照无奈,道:可以放你出来,但不许再闹了。
郁里不答应,也不反驳。又扭了两下:嗯呀。
很晚了,你不想我熬夜计时吧。
终于点了点头。
江照把他从被子里放出来,后者果然乖了下来,很快便枕在旁边睡着了。
晚上,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人将另一个人压在开放阳台的护栏上,双唇相贴,有人喉结滚动持续吞咽,有人因为无法呼吸而吃力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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