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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套路之后(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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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昭是忙不迭地想要离开陈子惠这里。

好。

陈子惠淡淡开口,应答了她,同时看向她发髻上插着的簪子,一时间无话。

韩昭昭明了他的意思,是想要她一直戴着这簪子,这时候,她自然也不会违逆。

手伸到发髻上,略微摆正了一下簪子。

摆正之后,又问陈子惠道:那我父亲此行可是凶险?

我会派身边的人照顾好他的。

就算要出事,也得在韩昭昭嫁给他之后,看向韩昭昭他心里有几分不忍,是谁让她有了这么一个父亲的。

那我这里

韩昭昭略一犹豫,瞧向他,目光里似含着一池春水。

怎么?

府里没几个妥当的人,楚王一党人又在京城,不知要做些什么,我心里不安稳,我想要晓玉过来,她好在是有些功夫傍身的。

韩昭昭声音酥酥软软,似要把人融化,一时间,他的心头荡漾,便是有些过分的要求也能应允下来,何况,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把将来要放到她身边的丫鬟给提前要过去了。

没做多想,陈子惠就应允了。

韩昭昭低头,一笑。

第82章辞别

韩昭昭的计策又得逞了一步。

韩昭昭清楚地记得,晓玉原是中山郡人,中山郡是她的故乡,她办起事来也会方便得多,想来陈子惠与那边的联系,她或多或少地也会参与一些,从她的口中,极有可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这一路上一边担忧着父亲去中山郡的一行,一边打着算盘。

陈子惠是叫人赶了辆马车,带她回去的,等到了府门口的时候,他没有下车,只叫韩昭昭下去了,此行,他实在不愿意碰到韩德元,与他多说上一句话。

他在车上望着,直到韩昭昭进了府门,见到府门关上,才离开。

这座新买下来的府邸甚是小,进了门,抬眼望去,一言就能望到头。

门房跑着去通报,到了韩德元的屋子跟前,她已经走了一半的路。

父亲又如往常一样,迎了出来。

回来了啊。

声音在空中飘荡,人是又加快走了几步到她的身边。

熟悉的场景,让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每回她出去上街逛,亦或是赶上了春日风景正好,踏青游春,等到回来的时候,父亲总会如现在这般,站在家门口等她。

看到了她,便小跑过去。

这动作是不会变的,她记得再清楚不过。

我回来了。

看到父亲的面容,依旧与她早晨时见到的无甚分别,整个人苍老而带着倦意。

见到她,笑得依旧是慈祥,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了就好。

这一句话说得韩昭昭的泪几乎涌了下来,是,她回来了,父亲便要离去了,要去的还是一个凶险之地。

父亲为何要去中山郡?是陛下要你去的吗!

她始终难以置信父亲会做此决策,父亲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身上担负着重担,她想,会不会是皇帝的某些话中给了父亲暗示,父亲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来,有些话,陈子惠在瞒着她。

是我自己要去的。

为什么?

运河挖到了中山郡,中山郡遍布楚王的人马,可想而知挖这段是有多么艰难,那里需要我,我便去了。

沉思了片刻,又道:这条新挖的运河是卫国的命脉,若是把运河修到了边境,到时候中原地区的粮草便能轻轻松松地运送过去,应对匈奴也就容易得多了。

道理韩昭昭都懂,可她不忍心让父亲去那凶险之地。

韩德元是以极其平和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我知道中山郡形势险恶,可是我在朝廷为官,领到的俸禄皆出自百姓手中,怎可不为百姓做些实事?中原与匈奴的和平,也是我一直所愿。

可是说罢,韩德元沉沉地叹了口气,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每当说起匈奴与中原的话题,他的回忆便会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这宅子太小,没走上几步,便到了门前,进了屋。

屋子里还有些凌乱,各式各样的东西堆了一地,倒也正常,人刚才外面回来,可在这里住上不到一天,便又要离去了。

到了屋中,他先让韩昭昭寻个地方坐下,接着转身拿过来放在柜子里的一张纸。

不是普通的纸,是常在匈奴那里见到的羊皮纸。

待到把纸递到她旁边时,韩昭昭看清了,这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她那日无意在父亲的房中瞧见的,上面的字是秦县丞写的,用的是匈奴的文字,除了一个名字是她父亲所写。

她强忍住想脱口而出的欲望,看了一眼这纸张,道:这字是不是匈奴文?

是。

韩德元的手指了指纸上最后一个字,道:不记得了?我告诉过你的,这是用匈奴的文字写的我的名字。

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一整页的匈奴文字,看起来都无甚分别,韩昭昭实在是看不懂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写的都是我年少轻狂时的梦想,一共有两张,一张是用匈奴的文字写的,一张是用中原的文字写的,用匈奴文字写的这张在我这里,用中原文字写的那张在秦县丞那里,现下他人没了,我也把那纸一并拿过来了。

很快,他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张纸来,上面也写着的是汉字,与那张写着匈奴文字的字排布是相当的,看得出来是把同样的字用两种语言各写了一遍。

这张依旧是秦县丞写的,看这字迹,韩昭昭便认得出来。

看到这两张纸,韩德元的眼神里不免盈满了悲戚。

他的手轻轻抚过这张纸: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往,回想起当时,做的事情宛如一个笑话一般,年少轻狂,不自量力。

这上面大部分的字是谁写的?都是秦县丞吗?

是他,他写的字素来是这般清俊端庄。那时候我还不知他是何人,把他当做知己,可是后来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韩德元沉默了一阵,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上面的字,全是当年立下的誓言,你瞧瞧。

说罢,把那张用汉字所书的纸递给了韩昭昭。

韩昭昭去瞧上了几眼,见确实是如此,语气豪迈激昂,与那清俊端庄的字迹不大匹配,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豪情壮志。

纸泛黄了,看得出来是有不少年头了。

上面的内容大致都是围绕匈奴与中原所写,斥责的惨无人道的战争,渴望的是和平。

想不到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秦县丞还有这般激扬文字的时候,也是很难将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和诱导周恒进行大屠.杀的人联系起来。

现在老了,不似当年有朝气在身上了,他也不在了,不过当年立下的誓言,我还是忘不了,这一次去中山郡,也算是对以前的自己有一个交代,小时候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便一次也不想让它重演。

所以,这次的中山郡我是一定要去的,运河修筑之后,中原对于匈奴便有绝对的优势。

韩昭昭死死地咬着唇,感慨万千,父亲身上的担子太重,有天下苍生,因此只好暂时将她放在一边。

韩德元的眉目低垂,拍了拍韩昭昭的肩膀,道:陈子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他,我想我还算是了解,他是人中俊杰,就是对待事情太过急躁了些,以后,你要多劝着些他,中原与匈奴这两方,宜和不宜结仇。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我便要启程了。

现在?

话又是把韩昭昭说得一愣,方才陈子惠与她说过,父亲是明天就要启程去中山郡,在京城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可也是有些时候的,却没想到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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