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
冷冷淡淡地抛出来三个字。
外头冷,先回去吧,当心站久了累到。
手扶住她的月要,昨夜,也是他太不克制了些,惹得她成了这副模样。
无事,今日一早,你去了何处?
他人到了身侧时,她才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
方才,那种预测,似乎是真的应验了几分。
她警惕地瞧了陈子惠一眼,陈子惠浑然不觉的模样,还问道:你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按理,经了昨夜,她该是累极了的,他出门时,也是尽量放低了声音。
不知,只是一早上醒来,便不见了你的人影,我去桌上寻,也没有见你留下什么书信来,忧心了半天,不知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何人二字咬得重了些。
今日一早起来,便有属下来找我,说是有事相商,同我到了一间院子的一间屋里,说了些时候,说的是过几日要与匈奴打仗时,粮草的供应问题。卢奴县县丞,你知不知道?
知道。
一到这里,陈子惠便乐于跟她介绍中山郡的这些官员,一点儿也不避讳,职务高些的,她大部分都是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今日来找我的,便是他,事出紧急,又是在府内商谈,便没有告诉你我去了何处,想来我回来时,时候不会太早,没想到,你这么早便醒了。
韩昭昭点头,陈子惠已是扶着她到了屋内,关上门,阻止寒气进来。
那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回荡在空气中,比在外边时更为明显。
韩昭昭嗅了嗅,陈子惠这边一时敏感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感觉稍微有点儿异常,便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
是味道,来源于你身上的。
袖口处,一丝淡淡的脂粉气扑入鼻中。
顿时,人有些慌乱。
韩昭昭专注地瞧着他,神色严肃。
这味道,是从哪里带来的?
今天早上,薛和光同他夫人来找我,啊,薛和光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起过的卢奴县县丞,这一身的味道便是在那时候粘上的。
他瞧着这身衣服,皱了皱眉,一副厌弃的神情,还扯了扯。
倒是直言不讳,韩昭昭眨了眨眼,问道:然后呢?
不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就是因为薛和光,这么早来找我,还是他带着他夫人过来的,他的夫人没有随我们进去,他是送他夫人的,他夫人要回娘家探望,就是顺路。
说起来的时候,不免慌乱,断断续续的模样。
我只是同他的夫人说过了一句话,很快,他夫人就离开了,然后他就随我进去了,同我说了一阵,那气味便是这时沾染上的。他时不时地便是这一身气味,衙门里的人皆知。
说起薛和光,他不免愤懑。
曾有一人,与他共在一间屋中,处理案子,回去之后,因了这一身气味,便被夫人责骂了。
今日,他还偏偏坐在了我的旁边,同我共看了一幅地图,今日,他身上沾染的味道比往常更浓,也更呛些。
我叫来当时给我们端茶的小厮过来,他站在薛和光的身边,定然少不了这种气味。
说着,便要去叫来小厮,韩昭昭笑了,阻挠,他不听,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话的时候,抬了抬手,一抹红绸飘荡在空中,摇曳。
慌乱之间,他忙将红绸收起。
那是昨夜,他朝她要的那段红绸,如今绑在了他的腕上,衣袖下,露了一角。
第126章印信
◎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韩昭昭不由地笑出声来,眼如静潭,忽地,漾起波纹。
又听陈子惠道:这红绸上面也沾染了些味道,同这件外衣,一会儿我去洗净,这味道,着实闻不惯。
不至于,现在味道是淡淡的,感觉还好。
听了她的话,陈子惠停下了脚步,收了手,手轻轻地抚过那一段红绸,又道:今日不辞而别,是我的不对,下次无论遇到何事,一定告知。
听了他的话,韩昭昭点头,又笑了,对这一刻,甚是留恋。
见她知道了这味道的来源,并不是很排斥,陈子惠才敢靠近她,小心翼翼道:昨天晚上,说要同你换的东西,我拿了来。
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打量了一遍他的模样,韩昭昭信口说道。
由着昨夜的经历,她下意识里便觉得这大概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你瞧瞧。
陈子惠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盒子来,不及一个巴掌大。
她正欲上前看个仔细,却被陈子惠的身影挡住了半边,热气扑面而来。
她看到了他的眉眼,俏挺的鼻梁,忽然,一双手伸到了她的侧边。
你瞧。
盒子开了,半边视野被陈子惠挡住,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印章的东西。
你要拿这东西做什么?
一时间,竟有些不解,不知他又在琢磨什么新花样。
是印信啊,你在想什么?
印信?
韩昭昭狐疑地瞧了一眼,伸手拿过来,果真是一枚印信,上面刻着陈子惠的名字。
这是干什么的印信,你给我这个,又是要做什么?
陈子惠此举,她有些不可思议。
印信是调兵用的,过几日,我便要去边境,怕遇到事情,便把这印信给了你。
调兵?调多少兵?
她的手在抖,仿佛这一件事并不是真的,她记得,陈子惠对她,一直都是很防备的。
驻扎在卢奴县的兵,我能控制住的,有五千人。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印信,他们便听从你的调令。这印信,你收好了。
把印信放在她的手中,又覆住了她的手。
你给我这个,是要做什么?
她的眼睛眨着,睫毛似在抖动。
怕我走后,匈奴的人借机干扰运河的修筑,楚王的人,大概会袖手旁观,我不知,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次,我又感觉不适合带你去边境。
陈子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这一次与匈奴对阵,不同寻常,因为江星阑的存在。
打探了这些时候,对于江星阑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只知她是中原人,出身如何,经历过什么,为何为匈奴效力,皆是不知。
他在明处,江星阑在暗处。
上辈子又加上这辈子,打过这么多场仗,见识过这么多人,唯一让他琢磨不透的,便是江星阑。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此,我便想着要你留在卢奴县,就是不知道楚王一党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楚王一党?
韩昭昭的唇嗫嚅着,说出来这四个字,局势不明,她的心里也没有几分底。
何况,自从那日的戏曲开始,她就觉得,楚王的人已经盯上她了,至少其中有楚王的义子周翰,那日,望向他的时候,他在对她笑,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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