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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套路之后(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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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听吗?

韩昭昭点了点头:好听,也只是楚地的曲子好听。

她笑眼盈盈,望向陈子惠:你要唱的,是哪里的曲子?你的声音大气,不该是吴侬软语那样子的。

你怎么知道?

陈子惠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笛,另一只手却是拉她入怀抱。

我就是知道啊,就像那天,你站在三军阵前。

暮春时节,隔着薄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喷张的血脉。

那双手在纱裙上徘徊,最终停在了系带之上,拉了拉,扯了扯。

很快,这双手被按住:做什么,不要在这里!

脸颊通红,那清亮却有力的声音留连在耳畔,甚是暧.昧:不在这里,是不是可以在别处?

见她的面颊更红,也歇了些许逗.弄她的心思:现在,只想为你吹奏上一首曲子。

什么曲子?

北地的民歌,你或许是有些印象的。

她坐在他的怀里,澄澈的天空和摇曳的水波落在她的眸子中。

是吗?

声音清清淡淡,不大,甫一落下来,竹笛声便起。

乐曲声高亢激昂,越过连绵的群山,仿佛回到了北方的草原。

风吹过,草摇摆,牛羊成群,云朵堆叠,有人下了马,晚霞之下,引着成群的牛羊踏上归途。

如火的绚烂下,逐着晚霞奔家,寻找他的姑娘。

她站在原野上,站在视线的尽头,暮色落在她的脸颊上,随着她,走出无边无尽的草原,走过一重重的关口,到了喧哗的闹市,又到了古意浓重而又威压甚严的京城。

竹笛为竹所制,竹生在中原广袤的地带,为君子,有雅韵,可是吹出来边塞的曲子,不见丝毫违和感。

听到半途,听到用着匈奴人的腔调吹出来的,却歌咏着中原的京城的旋律,韩昭昭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曲谱大体是源于匈奴的,在边塞地区流行,他们上辈子离边塞不远,对这个曲子,都是很熟悉的。

这回,陈子惠又对曲子稍加改动,在其中加上了他们二人上辈子的经历,于是其中,便既有匈奴,又有中原,兼容并蓄。

行至京城,见重重巍峨宫殿,见洛水如丝带,绕山绕城池蜿蜒而行。

这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便意识到了这首曲子说的是他们二人的上辈子,于是,瞬间,泪水涌了上来。

曲子当中唱的是你我二人?

是啊。

放下手中的笛子,他悠悠说道。

远处是片片水域,放眼望去,竹笛似浮于水上,悠悠荡荡地漂游。

这一次,我想清楚了,不会再同从前一样,夹杂那么多仇恨,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和字而已。

他将她拥入怀中,两辈子所求,终有所得,来之不易,定珍惜之至。

边塞可创造苍凉雄浑之乐,亦可与中原融合,赋予厚重的底蕴。

可谱乐曲,亦可创造一个盛世。

不过,再等不了多长时间,这世上,便能够真正地太平下来了。

韩昭昭在他的怀中,看天上云卷云舒,看河水汤汤东流而去,想着上一辈子不敢想象的愿望。

忽地,又回想起不久前听到的楚地的歌谣,悠长浪漫,而这一首曲子,雄浑厚重,它们一样,都是这中原一脉相承的文化的一部分,流淌在血脉里,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跌跌撞撞行了这么久,也在这片刻,求得了安宁,哪怕不久后将前往威压重重的京城,怀揣了这种愿望,竟也无半分惧色。

京城上压着重重的乌云,士兵整整齐齐列队于城墙之上,腰挎弯刀,来回巡逻。

大雨欲来,空气里一片闷热,士兵穿着厚厚的甲胄,额头上冒出了滴滴的汗珠。

于此同时,皇宫的大殿当中,也是极为闷热压抑,门窗紧闭,就连夹杂着重重潮气的空气都入不了房中,只有混浊的空气与人无力的喘息声杂在一起。

皇帝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随着毒渐渐,侵入肺腑,愈加剧烈,就连呼吸也是困难至极,每吸入一口混浊的空气,便要重重地喘息上半天。

他半睁开眼睛,吃力地望着从门,从窗户里透过来的,没有被看守的士兵所挡住的亮光。

厚重的门被推开,终于,有一丝极为微弱的,太阳通过云层散透进来的光亮落在了他的面颊上,于是,那双眼睛睁得大了一些,紧接着,便看到了有人进入了屋中。

是周灵,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见屋里太暗,又特意点了盏灯,一片明晃晃地亮色撞入他的眼帘。

是我。

周灵神色平淡,没有半点儿同情,只瞥了瞥躺在床上,无半点儿力气的皇帝,嘴角甚至还勾勒出淡淡的笑意来。

你来做什么?

皇帝说不出话来,只艰难地张了张嘴,勉强对出来个口型。

承遗诏。

周翰缓缓地吐出来这三个字。

皇帝无神的眼睛里忽然亮了一下,他清楚,承完遗诏之后,他便是一个无用的人了,也不必在这世间留下,可是,他在世上,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皇帝吃力地哦了一声,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遗诏我已经写好了,不劳烦你了,今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周灵的嘴角露出笑容,他与父亲斗了十几年,他渴求,他蛰伏,终于是等来了今日。

你还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俯视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一脸高傲的神色,就像他还小时,父亲以一种威压的状态望着他的时候。

皇帝沉默,无半点应答。

没有了?

也就是片刻,周灵脸上的高傲神色破碎了半数,转而是歇斯底里。

他没有想到,问了这半天,得到的结果竟然是没有回答。

他奔到床前,

这辈子,你对我的母亲,没有任何对不起的地方吗?

出乎意料地,皇帝竟是摇了摇头,十分平淡,见不到一丝愧疚。

没有,成王败寇,就如同我与我的弟弟一样。

他口中的弟弟,便是楚王,也是他唯一的弟弟,周灵的母族曾将注压在了楚王那一边,两方相争,败者抄家自缢,流放千里之外的边塞。

如今,也是成王败寇,有什么可遗憾的。

从小,生在这个家族当中,就注定了他的一辈子就该在如此的厮杀当中度过。

光芒微弱,淡薄的光亮落在皇帝瘦削的脸颊上,这点光芒,似乎也给了他些精神,他也是清楚,自己不过是回光返照。

望向与自己似仇敌的儿子,又是万般无奈,或许,本不该如此,但架不住世事无常。

他记得周灵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姑娘,常着一缃色长裙,拿着扇子,在花园里扑着一只蝴蝶,本是笑着的,见了他,收了笑靥,宛如端庄的闺秀,一脸严肃,少女的那些生机与活力也失了去。

后来,他抄了她的一家,她的家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赐给了她一条白绫,她死了,派来的人告诉他,她想见他一面,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未曾踏足,他不敢去面对她。

如今,又见到了他与她的孩子,又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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