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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乔九幽也从王府进了宫,等待天子和朝臣商量后的旨意。
她未坐玉撵,也未要内侍跟随,带着嬷嬷从紫金门进来,绕道青梅巷,奔着御书房偏殿。
嬷嬷紧随其后半步,边走边有些担心,少不得开口问:“殿下,若女帝非要立乔雪卿为帝,如何是好。”
乔九幽丝毫不为此事担忧,她摇了摇头,步伐敏捷,手里拿着百里安安双肋做的骨雕,一袭华贵黑金龙袍在艳阳下熠熠闪光,“有李明杰在场,还有什么可怕的,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和玲珑千孔心,余下权臣自当甘服。现如白纸一样的乔御澜,哪里是他们这伙人的对手。”
“即便如此,万一有人看出些什么,万一漏嘴一句,引起陛下怀疑,少不得要慎重考虑。”嬷嬷道。
“他们哪里瞧不出来。”乔九幽冷笑一声,步伐放缓,“个个都是老狐狸,心里明白着呢。其实,季锦戎的死,我大可做得细一点,离得远一点,让其坦坦荡荡死在面前,就是要告知所有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更何况乔雪卿还小,哪里有殿下的魄力。”
嬷嬷神色有异,指甲掐着手背的皮肉,快步跟了一段路,思量再三,鼓足勇气道:“不过是个娃娃,啥也不懂,就被浑浑噩噩推到前面,不如,放她回富贵乡,毕竟她与您算是同族同源。”
“同族同源就不杀了?”乔九幽停止脚步,饶有兴致地把玩骨雕,侧身冷漠道:“与我最亲近的封烟姐姐,亦注定要亡。虽她后来,不是死在我手上。然,乔雪卿算什么东西?被推出来的一刻,就不再是个单纯孩子,是他们的棋子。既然是棋子,就得做好被吞杀的准备。
而我也要借着乔雪卿的死,给一群老狐狸些警告,好叫他们安安稳稳、死心塌地,做我的臣。”
嬷嬷沉默不语,缓缓垂首。
乔九幽走了两步,发觉身旁人情绪,在内心揣测一番,随口问:“嬷嬷,你跟了我多久。”
嬷嬷抬头道:“自殿下诞生起,奴才就伺候着。”
“那你为何……”乔九幽出乎意料的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对上人面孔,冷不丁问:“为何要替乔雪卿求情?按理来说,我才是你一手带大的,旁人不可比。”
嬷嬷心中悲痛,忍着泪花,“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受奴才乳|汁,奴才亦将殿下当做自己孩儿,从始至终,不曾生二心。”
“这我知,我亦从未对你抱有怀疑,世上也唯有嬷嬷你,能让我彻底放下戒心。”乔九幽微微点头,“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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