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渊把秋蝉放到这里后他自己就走了,说是有事要去处理,让秋蝉自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心态,等周末结束之后再回去好好上学。
秋蝉怕燕家人担心,毕竟他最近一直住在燕家,而且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还没跟燕清竹说谢谢,也没和燕听山说事情经过,但他试探性的提出要和燕家其他两人说的时候,燕临渊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不爽、烦闷、隐隐恼火。
不需要。当时燕临渊直接拒绝了:燕家的事我都会解决,这段时间你在我这里休息就好。
说完之后,燕临渊直接就走了,秋蝉也累到不行,去洗手间洗漱过后,又接到了白晓的视频电话。
经过这一晚上和一个上午的纠缠,秋蝉与白晓都已经累到不行了,秋蝉困得勉强冲了个澡、趴在被窝里就想睡,白晓却是兴奋地根本睡不着,在床上来回滚,嗷嗷的跟秋蝉说:太爽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我现在就是超级大赢家!我骂人都特别有底气,我一天涨粉十来万!秋蝉,你是秋家三少爷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啊!皇位继承人竟然就在我身边!
以后你去继承秋家企业,我去给你当秘书!让我体会一下鸡犬升天是什么感觉!
白晓在那边叭叭的时候,秋蝉心里酸了一下。
秋家的企业才轮不到他来继承呢,他是被送出去和亲的私生子,死在燕家都不会有人管,这次秋家为他出头,不过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秋家丢不起这个人罢了。
据说微博上秋家准备告人的这件事情还是他那个从未谋面过的大哥做的决定,从头至尾,他大哥与他面都没见过,话也没多说过一句,只是在事发之后,由秘书给他转述了一句:在学校内受了任何委屈,可以提前联系他。
他毕竟现在还是燕家的联姻者,他不能出事。
如果他还是那个秋家私生子的话,秋家根本不会帮他解释这么多、帮他出头,也不在乎他受过的委屈和苦难,甚至还会嫌恶他丢人。
秋蝉含糊的应了白晓几句,就看见白晓捧着手机进了浴室,一边给自己净面,一边开始诉说他的约会大计。
经过各种疯狂追求,他终于把秦延约出来了,他们俩一会儿要出去吃牛排。
用白晓的话说,他距离拿下秦延就差一步,从今天晚上开始,秦延。
加油。秋蝉昏昏欲睡了,他趴在床上给白晓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挂断视频,裹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秋蝉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六点多,他是被人敲阳台门的动静敲醒的。
秋蝉懵懵懂懂间以为是自己舍友忘带钥匙了,等他在床上翻个身、坐起来时又意识到不对,他这是在燕临渊的家里,并不是在宿舍,没有舍友。
那是谁在敲他的窗户?
秋蝉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走到卧室阳台旁边、推开玻璃推拉门、站在阳台旁往外面一看时,顿时惊的魂飞魄散。
在他的阳台的对面,站着一个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绑住的男孩,大概十八岁左右的样子,眉目温软,身形清俊,他嘴上被厚厚的胶布缠绕着,手上正拿着阳台装饰用的水晶鹅卵石,用双手费力投举起来,打秋蝉的窗户。
秋蝉的困顿都被吓没了,他的脑袋里一时之间闪过了各种法制类新闻节目,手脚都吓得冰凉,直到对方又一次拿石头打在秋蝉的身上,秋蝉才回过神来。
你等我、我报警。秋蝉语无伦次的说了两句之后,对面的人突然快速摇头,并且往秋蝉这个方向挪过来。
看样子,他想跳到秋蝉这边的阳台上。
秋蝉的阳台和他所在的阳台不过半米远,秋蝉探身就能抓到对方的上身,但是这是八楼,对方被捆着,是过不来的,秋蝉只好先帮对方用剪刀剪开他嘴上的胶带,然后剪开对方手上的绳子,最后让对方自己拿着剪刀,剪开自己脚上的绳子。
等他们一切都做完之后,秋蝉又用绳子将对方的腰系上,固定到自己这边的床角、然后搬来椅子,让对方踩着椅子,从八楼上爬过来了。
秋蝉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成功接到对方的时候,浑身的冷汗都把睡衣浸透了,他手脚发软的问对方:我们什么时候报警?
谁料对方却说:我们不能报警。
不好意思。大概是秋蝉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所以对方有些拘谨、羞愧的小声说:是我前男友把我捆起来的,这件事我想自己私下处理,能麻烦你,不要报警吗?
从对方的叙述里,秋蝉听到了一个漂亮美少年被法制咖缠上的故事。
这个男孩叫南梨,高中时候交往了一个叫沈独行的男朋友,高中毕业后分手,结果沈独行一直对南梨纠缠不放,甚至还追到燕市来,直接将南梨给捆上带走了。
太!离!谱!了!
秋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烧开的热水壶,被气得天灵盖上都在冒白气,脑壳被顶的突突的跳。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过分之人!
这狗血程度,简直和他双面间谍+武大郎剧本的人生不相上下!
我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幸好隔壁有人,能帮我一把。南梨揉了揉扯下胶布后撕裂发痛的唇角,一脸感激的说:我先走了,你能不能跟我换我点钱,我需要打车走,我可以在你的手机上登录我的存钱软件,直接转账给你。
秋蝉一口答应:能,我直接送你走,我带你去下面买个手机。
南梨被秋蝉拉起来,俩人才刚走到门口时,秋蝉的门就被「砰砰」敲响,南梨惊的倒退一步,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略显急躁的声音:秋蝉,开门!
是燕临渊。
秋蝉转头安抚南梨说「是我认识的人」,但下一秒,南梨却给他疯狂打手势,并且转头跑回到了秋蝉的主卧里,直接钻到床底下了。
秋蝉只能假装南梨不在这里,他匆匆打开门,就看见燕临渊眉目锋锐、神色冷冽的走进来,在燕临渊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男生,都是一副很慌的样子,其中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截绳子。
秋蝉见到那截绳子,心里都跟着突了一下。
怎么了?秋蝉勉强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问燕临渊。
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从你的阳台翻进来?燕临渊问。
秋蝉险些表演一个当场休克。
法制咖竟在我身边!
法制咖竟是三皇子!
法制咖还馋我的身子!
没有。秋蝉当然不可能把无辜受害的南梨交出来,他掷地有声的说:我刚睡醒,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呢,怎么了吗?
燕临渊的薄唇紧抿,一双锋锐的丹凤眼里压着几分煞气,他在看到秋蝉的脸的时候,明显忍耐了一瞬,放缓了语气说: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出去吃饭吧,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好吗?
看到秋蝉乖乖的点头,燕临渊伸手揉了揉秋蝉睡得蓬松微炸的头发,然后捏了捏秋蝉的脸,就退出了房门,顺便亲手帮秋蝉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转过身后,燕临渊的脸色骤然冷沉,他的目光审视性的落在他身后的那群小弟身上,这群小弟纷纷避开视线,不敢看燕临渊的脸。
找。燕临渊咬着牙,声线低沉:他身上有绳子,你们又一直守在门外,他只能是从阳台呼救,引来了隔壁邻居的帮忙,不是秋蝉这边,就是隔壁的房间,你们去隔壁房的门口等着,一定能蹲到。
说完,燕临渊起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七点。
再过半个小时,和他约好的沈独行就要来了,可他早就准备好的「大礼」跑了,大礼跑了,沈独行和他约定好的事情恐怕也要翻车。
燕临渊烦躁的看向走廊的窗外。
燕市的傍晚彩霞缤纷,已是八月底了,晚夏初秋的风不再那样燥沉闷热,透着一丝丝凉意,将天上的云吹散又吹拢,云卷云舒间,燕临渊闭了闭眼。
他在想一会儿该如何说服沈独行,沈独行是隔壁市鹿城沈家的七少爷,沈家家大势大,比燕家还强上三分,当初燕临渊为了跟沈独行搭上线花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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