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七年,听说饱受磋磨一身是病,可是模样看起来却一丝锋芒棱角都无,反而一副被好生娇养的天真面孔。
这怎么可能呢?
女弟子觉得不可思议。
宋沅故作思索,却再度回忆起梦中后来再没见过的冷漠雪雪,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或许是因为做了一个好梦。
于是这张生动的漂亮面孔,再一次点亮了她的眼瞳。
雪雪(面无表情):堵住
雪雪(面无表情):你,是,我,老婆
其实场面对于沅沅来说很掉san的,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不是万物皆可娘郎福瑞盛行世界穿越过去的大色皮,看到这款老公只会瞳孔地震疯狂掉san。
谁没当老婆的狗之前,不是高冷的一比呢。
雪雪(青春版):指一种在雪山上四处打猎捡垃圾的物种,默认捡到的东西如果没人来抢那就是自己的,如果有人来抢打赢了那就是自己的(流浪单身汉法则)
一个幽灵,一个没有老婆的单身幽灵,正在不周雪山上游荡~
第10章
做的真好。宋沅走进修缮一新的房间,轻声赞道。
虽说霜云塔上灵气充沛、空气洁净,但主人许久不在的屋子里到底有股朽气,女弟子驱使法器,把屋子扩大了一倍不止,分了几间,问过他便将里面的摆设都换过,换成他喜欢的样式。
信步走进去,再不是之前那样像终日苦修、毫无情趣之人的屋子了。
女弟子出身器修之家,虽说成了剑修,但底子到底还在,平时驱使法器替人修葺房屋,就能比别的弟子多挣一份儿。不过这位从前从来未见过的宋师兄叫她觉得怪不自在的,分明只是任务,做的不好奖赏还折半,从前可没有哪个内门弟子会这样好声好气地站在边上赞美她的工作。
她一面将法器收好,一面低声道:不算什么。
宋沅心知宗门的人就是这样,也不多说,只是问道:师侄,你一会儿回执事堂么?
嗯,要交牌子。
说着她取出一块木牌,意思是要宋沅打一道神识进去,作为她完成的凭证。
宋沅迟疑了一瞬,接了过来:那你能否替我问问执事堂的执事,有关我昨日所说...
外门弟子无从得知这些消息,闻言疑惑地看向他。
宋沅对上她清亮眸子,不由得顿住:...不,没什么,你且去罢。
女弟子便平静地点点头,也不询问,转身走了。
应当,也不至于反悔的。
宋沅心想,天下第一剑宗,各个长老都是威名赫赫、一诺千金的人物,不至于对这样一点小事反悔的。
只是日后还要勤加打听朱衣人之类的事情,但也不能太明显,那些朱衣人绑了雪雪,那定然是知道他人蛇身份的,若是捅出来叫宗门知晓,宋沅怀疑先被解决的会是自己和雪雪。
此番他这边是好了,有好居所好照料,可雪雪那头却不一定。
光想想他都心疼得直抽气。
只希望雪雪能逃出来,发现他的消息,让宗门找见。
宋沅垂下眼睛,只能怪自己,但凡他还像当年强健,如今早就驱起飞剑,自己拼命去寻了。
自己这个人,真是一贯的无能。
*
剑宗不比法宗人多,因而哪怕是人来人往的执事堂也算不上拥挤,女弟子交了木牌,奖赏却比她意料的多。
碧血丹?我接的不过是个修缮房屋的小任务,是否弄错了?
那执事弟子似乎比对了一下,随即面露微讶地道:咦?没有错,是有一颗碧血丹的,不过,你修的是谁的屋子?
玉恒峰霜云塔的宋师兄。
执事弟子在她回答前便看到了这一行,面色便平淡下来,示意她可以走了:那便没错了。
女弟子捧着那颗碧血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昨日宋师兄回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她问的直白,但在凝清剑宗不算冒犯,毕竟十个剑修八个都是如此。
执事弟子却沉默片刻,古怪地皱起眉头,带着些提点意味地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不过,以后有宋师兄的任务尽力接着罢,不会短了东西。
岂止不会短了,是多多了,简直是四方来添。
不过,此事对宋师兄来说究竟算不算好,他摇摇头,心道未必。
今日事毕,他迟疑片刻,还是向执事长老禀明:方才有位从宋师兄那儿回来的弟子,问了一句昨日的事。
今日当值的执事长老沉默片刻,搁下书册捋了把胡子,叹了口气道:问便问,广而告之也告了,不过说得含糊些,别像亏欠了似的畏畏缩缩的。
他说着,伸手拿起了那块木牌,语气仍是平淡,却难掩鄙夷:这样的事,难不成还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昭告天下?不过当着面不好糊弄过去,真正弄起来,哪个宗门丢得起这样的颜面,长老们嘴上几句算什么,那些添头便是补偿,明白了吗?
执事弟子眉头一跳,垂头称是。
执事长老将那块木牌随意掷开,又捡起册子看:连神识都这样淡了,以后还有什么用处,无非是亏欠了些,养着人罢了,让你知晓这些事是看重你,不是让你对一个废人唯唯诺诺的。
弟子知道。
好了,退下罢。
*
天心宗内门。
怎么,最近可有什么好新闻?徐光屹接过迎面递来的玉盒,随手从中捻了一丸服下,又懒懒地舒展肢体,任仙仆为他穿衣,语气淡淡道,且慢,别提掌门那些老生常谈,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瞧您说的,掌门不就是您亲爹吗?
不过这位祖宗不耐烦说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仙仆于是立马换了套话:那倒是有的,不过,老仆不知当不当说。
徐光屹奇怪地睨了他一眼,好在他生得英俊,哪怕神情傲慢些也无妨,反而更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怎么,我爹要续弦?
仙仆叫他吓了一跳:嘿呦,可不能这么胡说,和掌门有什么干系?
徐光屹垂眼看了看这一身紫袍,不怎么样,纹样忒俗,闭关前他怎么喜欢这个样式,不过凑合一下,倒也能穿。
反正是穿去见那老头,扎一扎他的眼也好。
那仙仆给他戴好头冠,才掂量着,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昨日的消息,凝清剑宗找了个人回来。
一双凤目顿时凌厉刮向他。
早料到会有这结果,却不想他还是那么敏锐,仙仆只得苦着脸不敢抬眼,接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正是那位宋...
才道出一个姓,面前人的目光便落得更重,几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宋沅。
仙仆身躯更弯下去,只因这个名字在天心宗是向来不能提的,两个字落下,身边顿时一阵疾风掠过,他抖了两抖,闭着眼睛迅速大声道,听说此番归来,他修为尽失,向师门寻求道侣......
那已经疾行出去几十步的浓紫背影霎时顿住,重新踱回他面前。Hela
高阶修士的威压强悍,心神失守时难以收敛,以至于以他二人为中心,周围的尘土都荡出一圈圆痕。
仙仆小心抬眼,却也只敢望着主人颈下。
闭关许久的颈间的皮肤原本苍白,此时泛起浅淡的红色,喉结滑动几下,似乎没有太大用处,嗓音还是微微发哑。
你说,什么?
第11章
炎热的,烧灼的,经年不息的流淌着的火红亮黄的岩浆,热切地沽涌着包围着小而窄的一片红色土壤。
身着浅红色衣物的中年仆役抹了一把汗水,担着两只玉桶,在狭窄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道路两侧汹涌的热气迅速为他蒸干了袖子,但这循环已经让他嘴唇干燥得发白,只得加快了脚步。
他从前从来没做过这个活计,但好在身体强壮,在踏上红色土地之前都没有陷入头晕眼花,稳稳当当地放下了玉桶。
当然,这平台上并不止有他一人。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见惯的火红,被热度扭曲的空气,还有一只巨大的,由散发着幽幽红光的晶石构成的笼子,晶石被雕成纤细玲珑的长条,从四周汇聚而上,聚成一只倒扣的碗状。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