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见胥朝起吃饱喝足了,掌柜的送上礼,又提了几大箱租金。
门外的客人都看愣了,这家店可是有名的销金窟,花钱如流水,只进不出,这可是他们头一次见到掌柜恭恭敬敬往外掏钱。
胥朝起在外面辛辛苦苦收租,额头脖颈全都是汗,鬓发也乱了起来,好在他人长得白,怎么也晒不黑。
连续收了好几条街,他人都麻了,各种山珍海味吃到他都走不动。
他疲惫地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手掌颤得厉害,这是他方才数银子数的,现在都稳不住。
一身的铜臭味甚是难闻,眼睛都被白银给晃花了。
他艰难地靠在桌子上,啃了口师兄为他做的糕点,又喝了口汤。
外面的蓝天很亮,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叹了口气,咂了咂舌,好东西吃腻了,他想换些清淡的。
腰间的传音石被解下,他有气无力地唤着师兄,仅是一息,传音石便被接通了。
小曜。师兄温和低哑的声音传来。
师兄他呜咽。
嗯?另一旁,温朝夕想了想,挽起袖子去做了些冰饮。
胥朝起因为疲惫蔫蔫道:我想吃鱼,清蒸鱼。
好。温朝夕站在灶房里睫毛垂下,眉眼柔和,先是挑些完整无缺的葡萄,再将皮剥下。
白净的指尖放在葡萄上微顿,随后又将偏酸或过甜的葡萄挑出来,然后再将其捣碎,放些去了腥的鲜牛乳。
手掌轻轻盖在碗上,不一会儿,牛乳便结了冰。
而在灶房的角落里,陶锅上的香雾蒸腾,鱼味的鲜香早就布满了整个庭院。
这锅里恰好就是胥朝起心心念念的清蒸鱼,且在他传音前就开始做了。
因为在家里,温朝夕并没有穿得过于隆重,他仅仅只给头上别了一根发簪,衣衫宽松轻薄,看起来倒有几分持家的样子。
听到传音石恹恹的语气,温朝夕低笑,他将传言石抵在唇边哄了几句,胥朝起慢慢地又有了力气,拎上储物袋继续风尘仆仆,艰难地去收租。
门外的大门被敲响,温朝夕净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都是被掌柜派来送礼的伙计,他们皆知胥公子家中有人,可当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还是怔了怔。
扑面而来的灵气瞬间让人清醒,精神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伙计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前朦胧,好像布着一层迷雾。
他们无法看清那后面之人是谁,但隐约可以感受到,此人气质非凡,怕是非一般修士。
敢问可是胥公子家中?
温朝夕淡淡扫了一眼,颔首。
伙计们惊了惊,说明了自己来意,在得到允许后一个个匆匆将礼物搬到了庭院里。
浓郁的饭菜香味飘来,可在家宅中除了门口的那位修士并无他人。
伙计们心颤了颤,不由猜测起二者之间的关系。
莫不成是道侣?
伙计们心头一跳:这气度这身段,可不是省油的灯,若真是道侣,胥公子有的受了!
第64章小曜回归第六十四日
直到傍晚,胥朝起才气喘吁吁回到家中。
古色古香的宅门一打开,胥朝起一头扑进了师兄怀里,手臂有气无力地环住师兄的肩膀。
师兄似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这香味与师兄与为他调配的浴液是一个味道,怕是从一个药炉里倒出来。
温软的一团埋进怀里,温朝夕熟练地揽住,软热的脑袋扬起贴着脖颈,他喜欢的人含着依恋紧紧将他贴住。
温朝夕眼神温柔,他低下眸子轻轻拍了拍胥朝起的后背,仿佛那个冷厉了数千年的二十七境之主成了过去,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耐心等待爱人归来的道侣。
在外打拼一天的胥朝起回来后脏兮兮的,他被师兄抱着放进了温热的洗澡水里。
胥朝起懒洋洋地化作一滩软泥躺在水池里,头发被揉搓了好几遍,也带了同样味道的药草香。
身子也给泡了好久,柔软的棉布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擦拭。
胥朝起想趁机趴到师兄身上,或者将对方也拉进水池里。
他非但没有拉动,反倒被师兄按进怀里,逃也无处逃,身上有些地方都给擦红了。
胥朝起无奈地披上衣服吃饭,今日的清蒸鱼味道非常鲜美,胥朝起一口气将鱼吃了个干净,就连刺上的鱼肉都给刮了。
傍晚之时,他趴在师兄腿上抿着葡萄冰牛乳,有力的厚掌为他揉着腰背,胥朝起惬意地眯了眯眼。
傍晚的凉风将他的头发吹干了,从脖颈披到后背。他将最后一口牛乳含下,享受着师兄的揉捏,渐渐睡了过去。
天有些冷了,他又往师兄衣服里面钻,厚实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他倒是不蜷缩了。
温朝夕取来梳子轻轻为他将发梳开,等到最后一根头发也柔顺后,他将对方横抱起,高大的身形在月光下留下了让人心稳的影子,他抱着胥朝起入了卧房。
夜晚,监牢内。
这本就是囚禁凡人的牢房,哪怕是守卫再森严,也抵不过修士的一道法术。
只见牢房深处有光影闪过,衙役们急忙向里跑去,在见到黑暗的牢房下只剩稻草时,他们急了,连忙呼喊。
有犯人越狱了!有犯人越狱了!
众人惊起,一片忙碌。
皇宫深处。
小厮已换上一身黑衣,跪地行礼道:属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五皇子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他脸上的骚热至今未消,避开林叔的眼神问道:林叔,那金丹修士怎么会是这些房子的主人?!真是唉!
林叔摇了摇头,压力倍增:如今倒不好办了。殿下有我林家,原本皇上还会顾忌。这下若那金丹修士要帮扶小丫头,怕是殿下胜算渺茫。
五皇子眼中多了抹杀气,他紧攥手掌,寂静的空气里响着嘎吱的声音。
他沉思片刻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星芒,看起来倒有些可怜:林叔,林家是修真大家,在中下境也是赫赫有名,林叔不如去跟那修士说说,指不定对方也是一时兴起,掺个热闹。
何况以林家的声名,对方多少也会给卖个面子。
林叔瞥了五皇子一眼,自己乃元婴修为,这些年不知多少人给他卖过惨,他并不吃这一套。
只不过他得家主吩咐,要助五皇子登位,于是拱手遵从。
宅院。
温朝夕将胥朝起塞到被子里,他刚一躺下去,对方便闻着味钻了过来,埋在他胸口入睡。
软软的一团很容易让人困倦,温朝夕搂着对方闭上了眼。
半夜时,胥朝起拱了拱,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搭在师兄身上沉沉入睡。
温朝夕无奈为他掩上被子。
待天亮了以后,胥朝起又忙碌地去收租了。
因他昨日出入各大繁华场所收了一日租,渐渐地他在皇城的富贵圈子也有了名气。
不少人看到年轻俊秀,身材又好,便起了将自家子女嫁给他的心思。
有人还专门去打听过他家中情况,其他伙计也只是怀疑那位气度不凡的男人是他道侣。
可有几个伙计倒好,脑子一直,直接就给那些达官贵人道:这可不行,胥公子家中有人了!
达官贵人们一听,惊讶道:我昨日偷观他眼神懵懂,不似是成家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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