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睁睁看着太子被牵走,也不知道西域王子说了什么,小太子听得格外专注,还会主动去碰男人的肩,又被男人大胆握进掌里。
小太子肌肤赛雪,被西域王子的深色皮肤衬得愈发白嫩,小手落进男人掌心,二者对比下似盈润珍珠坠进暗夜,又被暮色一点点吞噬。
男人的手太大了,恰好可以将小太子的手完全包住。
谢玄英早就没了心情舞剑,他肯做出这样的行为是讨好太子,谁知太子还是被别的
男人勾走了。望着二人背影,他咬咬牙道:妈的,这个黑蛮子,居然敢用他的脏手碰殿下,他也配?
花京时虽没有受过皇家正经教育,可好歹是皇子。仇止若更不用说,自小养成高雅性子。
若是先前听见谢玄英用语粗俗,他们会下意识皱皱眉,多半是觉得此人实在粗野,难怪那么快失宠。
可现在他们无比赞同谢玄英所言。
就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凭什么碰太子殿下?
三人难得统一战线,除了谢玄英之外的人都一脸沉思。花京时率先转过身:丞相大人,您要在东宫用晚膳吗?想吃什么,京时去做。
仇止若现在哪吃得下东西,更吃不下这群野男人做的东西。他目光极冷,梭巡在这张年轻俊美的脸上,有什么话直说。
是个聪明人。花京时无奈笑了笑:京时哪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单纯问问丞相大人的口味,毕竟您才是殿下的至亲。就算殿下再胡来,最后也会乖乖回到您身边。
毕竟殿下最听您的话了。
仇止若冷静抬眼。
他终于明白为何花京时能在短时间内立足东宫了,在东宫这段时间,上下宫人皆对花京时赞不绝口。
这么会拍马屁的嘴,说的话尽是人爱听的。
花京时知晓仇止若一向看不起他,这位丞相只是看似温和翩翩,骨子里却自负到了极点,仇止若不认为有人可以抢走太子,所以任由他们陪伴太子身边。
仇止若认为他们能够留在太子身边,是他手下留情,是他格外大度。就算太子身边花花草草再多,他也随时能斩草除根。
知晓一个人的思维方式,打交道便方便多了。花京时见仇止若对他没那么有敌意后,故作不经意提到:听说大祭司也来自西域,同样是皇家之姓,莫非大祭司与西域九王子是同胞?
他又突然笑了笑,京时无意打探,只是单纯好奇。如果不方便告知,丞相可以保持沉默。京时只是觉得,殿下似乎很喜欢大祭司,先前有一段时间,殿下天天闹着要去沉心阁呢。
仇止若怎么忘了这茬。
之前他将太子从沉心阁带走,大祭司微生银对太子的态度显然不同寻常,根据宫人与下属所言,那段时间太子每日定时定点都会前往沉心阁,天再热都无法阻拦。
可太子分明很怕热。
仇止若大致想到了个好计策,可又感到无比烦躁,太子身边到底还要有多少男人?
御花园。
虞清走了没几步就不想走了,他寻了个阴凉处,一旁林公公忙用小扇子给他吹风。可他身上还是溢出热汗,粉潮从薄薄的肌肤下透出,手指关节处都透出一种粉色。
微生墨立在一旁凝视,他的视线像蒙了一层淡淡白雾,将他的思绪缠绕得湿润绵长,目光落定在那枚小巧滴血的耳垂上,他喉间微动,坐在太子身边倾过身。
太子,你耳朵好红。
虞清皱皱眉,有些抗拒微生墨的靠近,微生墨身上太烫了,但微生墨看起来并不热。
你不热吗?
不热。
青朝的温度对生活在西域的微生墨来说不足一提,长久生活在沙漠里的他并不畏热,相反,他觉得这样的天气很宜人。
连带小太子冒出的细碎汗珠,都让人心情舒畅。
虞清接过宫人递来的丝帕,胡乱擦了擦额头细汗,软肤被蹭出一块粉印。
一道灼人触感落在额头。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容易出汗吗?
微生墨靠得有些近,身上热气四面八方席卷至虞清身上,虞清像置身在火炉之中,热得心情烦躁。
你自己逛吧,
孤要回东宫了。
虞清说走就走,完全没有对方是客人的意识,微生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急忙起身去追:太子!
虞清不耐烦站立,半侧过身,半张通红的小脸在阳光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媚态,偏生眼睛很冷,满是高高在上的贵气。
圣上说了,会给我指一门婚事,对象任我挑选。微生墨直勾勾盯着他,深色皮肤衬得眼珠愈发明亮,有一种野性的性感。他说,我要当你的太子妃。
花京时正在书房学习新的菜谱,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在他放下书籍的那刻,大门骤开,灵息惊喜的声音随着微风一起灌入:公子,殿下来看你啦!
殿下?这时的殿下不是在陪西域王子吗?
没等花京时反应过来,小太子那张精致艳绝的脸蛋出现在视野中,他好像气极了,一路风风火火赶来,不打招呼坐在花京时的腿上。
小太子脸蛋冰冷,瞧见桌上的菜谱,一旁放着笔记,里头皆是他的忌口与喜好。
他神情略有好转,轻哼一声:孤就知道,这里只有你是听话的。
只有你一直惦记着孤,也不会惹孤不开心。
花京时心头微动,伸手环住小太子的腰,下巴搭在小太子的肩上。他声线温柔:殿下,因为在这里只有您对我好。
他对花京时好吗?
虞清倒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向来都是别人宠着他对他好,他不会特地思索该如何对别人好,或是怎样才是对一个人好。
可既然花京时提到了这件事,他就有些不想辜负花京时了,毕竟这是个全身心依赖他且孤苦无依的弱男子,他既将人绑来,就得负责到底。
你对孤有心,孤自然不会辜负你。虞清说,你想做孤的太子妃吗?
一旁林公公还在飞快察言观色,听到此言整个人弹身而起,错愕道:太子妃?!
花京时同样是一副愕然神情。
立太子妃一事非同小可,背景、才情、样貌皆需要经过层层把关,精挑细选。
历朝太子都会选择能够对自己有帮助的太子妃,他们需要借助娘家势力巩固自己地位,同样也需要靠太子妃的雄厚背景彰显自己身份。
从来不会有人会选择一无所有的人当太子妃。
花京时缓慢抬眼,试图看清对方所想,可虞清的神情坦坦荡荡,甚至满是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太子妃是谁,反正对他而言都一个样。
哪怕知晓自己不可能,花京时还是摇头拒绝了:殿下,京时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太子心中有我,愿意让我陪着您,京时就已经很开心了。
太子妃你觉得是奢求,那良娣呢?虞清很霸道道,孤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花京时顺利成为太子的良娣,这是太子后宫里的第一人,虽是男子,名分却是实打实的。
同一时间谢玄英收到消息,气得吃了好几碗饭,怒气冲冲来到东宫,却被拦下。
仇止若在宫外,收到消息要晚一些,当时他正在和父亲议事,下属在外徘徊很久,又耽搁了时间。
等他们稍微缓口气时,下属才敢进来汇报,得知太子立了良娣后,周遭气压骤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仇延中异常欣喜:太子终于肯收心了?我早就说了,太子这样不行,成天玩男人算什么样子。怎么说也是给了个名分,想必太子很喜欢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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