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内映着一座清澈而又干净的湖泊,坐落在鸦黑的丛林深处,幽幽地像一只绿色的眼睛。
密林残败,时而有魅怪穿梭,倏然一只魅怪从水镜中钻出,它才探出半个身子,便被张时润削成了两半。
真是不听话。张时润抿口茶,而后展颜等待着裴栖寒的反应。
裴栖寒身上的天罚的症状并没有好些,带着戒脉进入恶魇湖,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会在其中中看见什么。
如噩梦一般的过去。
裴栖寒起身,对张时润道:我师妹
张时润道:你放心,你师妹我虽是厌恶她身上的气味,但不会对她怎么样,更不会故意为难她。
他又补充了一句道:至少在你出来之前不会。
他要是永远都出不来,那这下他可就说不准了。毕竟许悠悠身上的味道他能忍受一时,但是不能忍受一世。
裴栖寒若是出不来,他便杀了这个姑娘为他做祭。
七天之内你出不来,那我便当你死了,张时润顿道,而你师妹,也再无存活下去的价值。
裴栖寒敛眸。
张时润催促道:行了,你些快走。
裴栖寒踏步离去的时候,屋外传来许悠悠焦急的声音。
师兄,师兄,你在里面吗?她的声音很急,里面还带着一丝哭腔。
裴栖寒没有犹豫,还差一步就迈入恶魇湖中,他收回腿,向门外走去,为许悠悠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见,张时润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你的眼睛好了?
嗯。
怎么了?裴栖寒问道。
许悠悠看着她焦急道:师兄,你看,花花它不知道怎么了?
许悠悠方才在侧室摸着摸着就觉得花花越来越萎靡,她有点害怕。她将自己的眼布拆下来,为了看花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那泉水的效果真不错,许悠悠将纱布拆下的时候已经能视物了。
看着自己手里萎靡的花花,她不由得心惊,马不停蹄的就跑去找裴栖寒。
裴栖寒来到她身边,将花花从许悠悠手上接过。
靠近裴栖寒,花花又恢复了生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是你的灵宠所以就不能离你很远么?许悠悠惊讶道。
裴栖寒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花花恢复精神力后钻入裴栖寒的衣襟内小憩。
许悠悠问他:师兄,你知道这幻境怎么出去了吗?
裴栖寒回望了一眼后面的水镜,许悠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什么东西?
裴栖寒对她道:等我从里面出来。
许悠悠担忧问:师兄,那里面危险吗?我想跟着你一块进去,我们两个人背靠背,一定能从里面出来的。
她的眼睛里很是诚挚,裴栖寒瞧一眼后拒绝。
就在这里等我。他坚定地说。
可是。许悠悠还在争取,幻境她都跟着来了,为什么那个湖她不能去。
裴栖寒态度坚定,许悠悠无可奈何。
她只好松口,好,那我等你出来。
裴栖寒在漩涡一般的无序传送阵内消失,许悠悠不免有些担心他,她走近室内,对着张时润道:前辈,我师兄不会有事吧?
她同张时润说话,这人居然还略带嫌弃地捂住鼻子。
许悠悠有被伤到,她不信邪一般地凑近自己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品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香的啊!
喂,你在骗我吧?我怎么就闻不到臭味,我师兄也闻不到,我同门的师兄们和师父也不觉得我身上有味道,怎么到了前辈这就有味道呢?
肯定是这人鼻子有问题就说是她身上臭,臭老头,栽赃陷害,不讲武德。
张时润眼睛斜睨着,很是高傲,他没有废话,直接说:立马从这里滚出去,不然马上杀了你。
我就不出去,你们把我怎么样?是师兄让我在这里等他的,再者我想你也不敢杀我。
这人若是要杀她,肯定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在此闲话。
你倒是胆子大,张时润说,我是答应过你师兄在他出来之前不杀你。但是他若是三天之内没有出来,你又哪里来的机会可以活?所以,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届时我给你一个痛苦。
三天?许悠悠好像没听见张时润威胁的话一样,她只关心裴栖寒的事情,那他去了哪里?
张时润冷笑:对前辈说话要用敬语,说话放尊重一点。
那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张时润。
张时润?许悠悠很是惊讶,既然是他那也就意味着她当初在许小悠的视野里看见了一点黑色东西,是天罚的戒脉。
正好,关于天罚,她还有很多疑问。
大惊小怪。张时润暗搓搓说她没见识。
许悠悠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哪里来的对她这么大的敌意,但既然他是张时润那他对他之前的事情也可以不计较,张前辈,听说你毁坏了九州神祭,真的是好厉害,你能和我说说九州神祭是什么样的吗?
张时润闻言朝许悠悠看过去,他眼前这姑娘没脸没皮,看来是赶不走了,他只得用灵力封住自己的嗅觉。
听闻她问起九州神祭,张时润眼中意味不明,若是有机会,你就能见到了。
只是需要再等等。
许悠悠这一等就是两天,两日过去,她始终是不见裴栖寒出来。而张时润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兴奋,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杀了她一样,这令许悠悠毛骨悚然。
她可从来不曾得罪过他啊,只能说明,张时润天生就是脑子有点问题,说不定有点杀|人狂魔的潜质。
这个设想更加令许悠悠不安,千万保佑裴栖寒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她可不想死。
张时润看许悠悠暗自焦灼地模样,又忍不住给她火上浇油起来,三天之内不出来,你师兄就永远都不可能出来了。
他强调道: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许悠悠都快急死了,这大佬可活了千年,他的话她可不敢当玩笑,见着这人还在慢慢悠悠的品茶,她凑过去笑嘻嘻说:前辈,您就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吧?
我也想进去,许悠悠自问自答说,我肯定是可以进去的吧!
她半臂依靠在榻上的小桌上,张时润看她一眼,直骂道:坐没坐相。
他对她总是在挑刺,活脱脱就像是个刺猬。
那里面有什么?许悠悠坐正坐直,连威胁的气势也大了些,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你这个幻境里都染上我的味道,这样我要是出去了你在这里也不好过。
你要是能出去?张时润眸中尽是嘲讽,你师兄八成出不来了,你在这只有等死的份。
许悠悠正色道:你都说了我再这里只有等死的份,那我为什么不去拼一拼呢?难不成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看着自己眼睁睁大限将至吗?
自己的命,都是靠自己争回来的,不是么?她接着说:而且我承诺过,我不会让他死的,我得守诺。
如此豪言壮语,意气风发倒是让张时润想起一位故人,只是在他心中眼前这个野蛮女子怎么配和他的故人相提并论。
那好,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和你那师兄是个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许悠悠重复一遍,答道:师兄,他就是我师兄啊!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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