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神长队,渐行渐远,她的目光也随着众人远去。
周围的人群散去,分往四面八方,许悠悠就近抓着一个漂亮姑娘问道:你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呀?
哦,我们去大通街,那边有舞龙和舞狮的,你也要去么?
嗯呢。许悠悠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笑呵呵地跟着这几位姑娘们走了,一路上和人家有说有笑的。
一直到半路,她才想起来自己又把裴栖寒给忘了。
说是要带着她师兄一块出来玩,结果自己看得嗨了转眼就把人忘在了脑后
她身侧的几位姑娘见许悠悠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们先走吧,我要回去找人,我把我师兄又给忘了?许悠悠难受道。
那好,我们先走了,祝你找人顺利。
多谢。
许悠悠回到原来的桥上,没见着裴栖寒的人,她沿路找过一圈,还是不见人影。
她捏着自己的腰间的示踪铃摇啊摇,心中默默祈祷裴栖寒不要真生她的气。
师兄,我真知道错了,你快来找我吧!她说着。
然后在桥上等了半天,示踪铃没响,人也没有来。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有人敢接连两次出门游玩将她忘在脑后,她指不定得给人一脚。
怎么看这行为里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渣男行径,她这么容易忘事的做风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然赌一把?
许悠悠费力地爬上石桥上的护栏,周围有人以为她跳河,连忙赶过来阻止,她忙摆手解释道:额诶诶,你先别过来,我不是要轻生,我会游水的。
行人问道:那你站这里做什么,很危险,快些下来。
这位热心大哥,多谢,不过我暂时还不能下来。许悠悠说道:我站在这找人呢,站到高看得远不是?
说着,她又摇摇自己身上的示踪铃,铃铛还是哑得,她故意端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师兄,你快来啊,我站在这里好危险。
路过的行人大哥寻思着,这小丫头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他又往前靠一步,真不用帮忙?
这女子说话谈吐,确实不大想要轻生之人。
许悠悠立在高桥上的石栏上,久不见他来,真是可恶,那她只好赌一赌了。
她闭着眼睛往下跳,下坠的身体落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怀抱里,她抓着裴栖寒的衣服,脸上笑意更甚,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其实,要是裴栖寒不来,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会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见两人完好无损地到了桥上,路人大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当即感叹一声,自己老了,年轻人这些的小把戏,恕他不懂。
裴栖寒将许悠悠放下,脸冷得跟个冰块似的,毫不留情转身就走。,许悠悠见状旋即迈步跑过去,双臂张开,拦在他的身前。
不许走。
你又想做什么?裴栖寒问。
当然是带你去看没有看完的游神会啊。
裴栖寒轻哼一声,不必。
可是你昨晚都已经答应过我了。裴栖寒每挪开一步,许悠悠就追着他的脚步跟着动,至始至终都将他的路挡得死死的,师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忘记你,丢下你。
不敢劳烦操心。裴栖寒的气不小,许悠悠拦着前面的路,他便回身往后走。
许悠悠当机立断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使出她早已练成多时的泼皮伎俩,粘着他不撒手。
不要嘛,我要和你一起看。
裴栖寒话中有些愠怒,撒手。
不要,不要,不要许悠悠仰头看他,忽然她心灵福至,于是对裴栖寒道: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你先别走,好不好。
裴栖寒没应声,许悠悠撒下他的胳膊,在自己贴身的小荷包内寻找绳索,她一抬眸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然走远。
说好了别走的这个臭裴栖寒。
许悠悠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嘤嘤嘤地就大哭起来,没一会,她面前就停了一双白靴,她一抽一抽地哭着,瞧着分外伤心。
你哭什么?裴栖寒沉声问。
许悠悠止住嘤嘤嘤地哭声,双手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她的唇角已勾起,说话的声线确实委屈的,你不理我,我难过。
刚刚还有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好疼。
裴栖寒沉默良久,然后对她道:手松开,我看看。
不要,许悠悠傲娇地和他耍着脾气,气哼哼道,反正你也不理我,那就别管我好了。
裴栖寒无奈,伸手去将她的手掌拿开,哪知许悠悠顺势就捉住了他的手,先前被手掌遮挡的眉眼里,哪里有半分受气后的湿润红意,在夜色中,烟火下眸中尽是独她一份的狡黠明丽的笑。
许悠悠抓着他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绳索将两人的手绑在一块,裴栖寒看着她雷厉风行的作法,微蹙眉,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把我们两个绑在一块啊!她坦然答说,将两人绑在一块的手抬起,这样我就不会在忘记师兄,把师兄弄丢了。
许悠悠对于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她扬眉冲裴栖寒道:师兄,我聪明吧!
松开。裴栖寒道。
不要。许悠悠仔细地观察着裴栖的脸色,他脸上明明缓和了些,却还在拒绝着她,分明是口不对心,说假话。
她师兄毕竟是要面子的,许悠悠不曾拆穿他,反而扯这他往外大通街的方向走,走啦走啦,再晚一点就都结束了。
见裴栖寒没有再推拒的意思,许悠悠心情颇好,江邑夏季烦热,和他绑在一块很是凉爽。
绳索绑在两人的手腕间,她虽然尽力地放松了自己的手,但是走路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磨到一点,不仅是绳锁磨着她的皮肤,两人手腕处的肌肤也总不经意的贴在一起。
都是刚刚她太着急,把这绳索绑得紧了。
许悠悠挺住脚步,裴栖寒跟着停步。
怎么了?他问。
她如实回答道:手磨得疼。
裴栖寒打量着她玉藕一般的手腕,白嫩的肌肤上被绳索勒出红痕。
那解开吧!裴栖寒正欲动手解开绳索,许悠悠极力反对。
不行,不能解开,不过可以松开一点点,她补充道:只能松开一点点哦,不然你又走了我上哪里哭去。
裴栖寒很显然是被她愉悦到了,低首浅笑,按照许悠悠只松开一点点地说法将绳索弄松了些许。
这样?
嗯呢。她点点头。
两人到了大通街上,彩灯高挂如白昼,这里与白日里的景象全然不同,许是精心布置过,她看见火光纷飞中一对彩龙灵活的蜿蜒游走,在游龙后面,跟着两条巨大的龙狮。
套皮底下的舞者,腿脚不知道有多灵活,扬着蹦着跳着,忽然一个狮头就冒到她面前,许悠悠高兴地想鼓掌,然后发现另一只手使不上劲。
师兄,好精彩。她笑道。
两人往远处走了些,前面是划旱船的队伍,再往前据说有狐妖表演戏法,她觉得新奇,就拉着裴栖寒一同去看。
沸反盈天的人声中,烟火迸发的黑夜里,裴栖寒行走在人群里,意外地惹眼,是格格不入的惹眼。
周围人都在喧闹着,独他一人是安静的。
真的是九条尾巴的狐狸么?许悠悠看着兽笼关着的妖兽吃惊道。
她身侧的男子见她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同她解释说道:这自然,这可是仙师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游历大江南北才寻到的一条,费劲千辛万苦才将这狐妖给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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