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了户人家敲了敲门,但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声,就在几人按耐不住性子,准备强行破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
几位可是专程过来帮我们制服怪物的除妖师?
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悄声无息地站在他们身后,等几人回过头,他阴沉沉的脸上才勉强扯开一抹笑容,露出了掉的只剩下零星几颗的烂牙,还请几位客人随小老儿来。
几人也没有同对方解释他们是咒术师并不是除妖师,因为没有必要,只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头。
等进入一座明显比其他房子要气派的屋子内后,老头招呼着他们入座,诸位请坐。
他话音落,一个同样满脸褶子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给他们倒了杯茶,但几人都没动,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接到任务,说你们这里有诅咒作祟,据说是因为你们供奉的神明而起,可以和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老头闻言混浊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心痛地长叹了一声,我们奈落村历来都有供奉山神的先例,百年来从未更断,但近日不知是哪里没做好触怒了神明,还是有不知名的存在顶替了祂,以至于祂不再保护我们村子,甚至还被激发了凶性,一到夜晚便要吃人,迄今为止已经有好几个村民不幸遇害了。
他心痛又恐慌地捂住胸口重重喘息着,因为这件事,村子里人心惶惶,闹得不得安生,小老儿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筹钱向外界求助。
遇害的是男是女?多大年龄?有没有什么规律?
老头闻言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一瞬,但很快又若无其事道:大多是村里的青壮年,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至于规律那个怪物只在夜晚吃人,算吗?
天道未来沉吟了会儿,问道:你们供奉的山神正体是什么?
山神就是山神啊,保佑我们每年风调雨顺,以往都很灵验,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捶胸叹息,几人见再问不出什么了,便出声试探道:听说你们村子里有祭祀的传统?
祭祀?老头一愣,既然要供奉神明当然要祭祀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钉崎野蔷薇看不得他装傻,只冷笑一声道:就算是祭祀也分很好多种,你应该不会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老头眼中疑惑更甚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顿时脸色一变,涨红了脸大喝道:你们休要血口喷人,活人祭祀何等伤天害理,我们就算再穷再没文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他说着拂袖而起,小老儿请你们来是去解决怪物的,不是让你们红口白牙来污蔑我们清白的。
老头神情激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若非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怕是会被他此时的表现给哄骗过去,但哪怕明知道这些人有问题,但碍于手中没有证据,又不能甩袖离开,只能忍着气站出来打圆场,是我们口不择言,关心则乱,老大爷别生气,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老头明显也不是真要离开,只装模作样了一番,便冷哼了一声继续道:那个怪物就在半山腰的神社里,小老儿年纪大了,没本事陪你爬山,你们自己过去吧。
说完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哼!说什么爬不了山,我看他腿脚比我都利索!不过就是不想陪着我们冒险罢了。
上山的路算不上陡峭,显然早被人清理过,所以几人还算轻松,甚至还有闲心吐槽。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强迫他不成?虎杖悠仁无语,对方都一把年纪了,你不怕他躺在地上碰瓷吗?
钉崎野蔷薇冷笑,哼!以对方的性子,说不定还真干得出来,简直可恶!明明坏事做尽,还非要装出一副白莲花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有这样的白莲花吗?怕不是得腌个几百年,才能达成这种的效果。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老头所说的神社。
神社并不大,却一应俱全,朱红的鸟居,石段连着参道一路延伸到正殿,两旁排列着狮子仙鹤灯笼等栩栩如生的石雕,一眼望去,古朴又不失庄严。
为了建这座神社,他们应该没少下血本吧?还是真是舍得呢。
随口嘲讽了一句,几人踏入正殿,但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无法只能各自分开去别处查看,约摸几分钟后所有人再次聚集在正殿里。
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诅咒了,连一点咒力波动都没察觉到。
总监部不会下达莫须有的任务,那个老村长身上也大有问题,他身上太干净了,一点也不没有被诅咒盯上的痕迹。但正因为如此,才愈发显得可疑。
来之前,他们可能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伊地知可能杞人忧天了,但自从来到这个村子后这点侥幸心理彻底灰飞烟灭了。
普通人虽然看不到,但身为咒术师的他们却一眼就能看穿那些村民们身上所积压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咒力浓得都能现场诞生出一只诅咒了,就算是隔着厚厚的建筑都挡不住那种腐朽得令人作呕的气息。
可在这种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情况下,整个村子却干净的不见一只咒灵晃荡,这怎么看都不合理,想到这里,伏黑惠眉头紧皱,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地方。
他说着将目光对上了大殿中央供奉的御神体,那是一把木质的牛角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梳齿参差不齐,背部的花鸟纹路都因为时光的侵蚀而变得模糊了起来,但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梳子的颜色,诡异的暗红,像是在血液里浸泡了无数岁月才形成的颜色。
不,不是像。
伏黑惠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心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把梳子有问题,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天道未来已经上前将之拿了下来,他脸色一变,焦急地吼道:真是的,你就不能谨慎点吗?
它要是有问题,自然就解决了我们的问题,它要是没问题,小不小心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满嘴歪理,听得伏黑惠额角狂跳,但众人却不给他唠叨的机会,钉崎野蔷薇更是大力的将他挤到一旁,我看看,唔~好臭~
刚凑过来,那股子熏得人大脑发黑的腥臭味就扑面而来,亏对方不仅不在意,还翻来覆去地把玩,虽然血腥味很重,但我还是没察觉到一点咒力,会不会搞错了?
我也是。虎杖悠仁跟着附和,他盯着那把梳子,眉头紧皱,不过这把梳子给我感觉很不好,应该不会搞错吧?
有没有搞错试不试不就知道了?天道未来说着手中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刚刚还完全无损的梳子瞬间断裂成了两截,啊,真的断了。
她傻眼了,伏黑惠几人也目瞪狗呆,啊这
就在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的时候,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愤怒至极地嘶吼,紧接着浓得几乎具现化的咒力宛如铺天盖地的黑雾张牙舞爪的将他们的身形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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