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签按下去,轻微刺痛传来,沈慈脚下意识一缩,被陆朔按住。
男人的掌心温暖干燥,分散了点沈慈的注意力。
他眨下眼,压在陆朔手掌下的脚趾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
陆朔抬眸看他,语气淡淡的,但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别闹。
沈慈弯起眼睛笑了下,这时,一旁的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陆子真不知是转了多久才找到这,扶着门框还喘着气,等看清房间内的状况后,一愣,慢慢直起身。
他眼神震惊:家主?小未?
他咽了下口水,迟疑地开口问: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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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家主(九)
陆子真本来一直好好跟在他们身后。
结果不知怎么的突然陷入了一个迷阵,他眼睁睁看着沈慈两人走进了卫生院,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围着卫生院绕了好几个圈,直到刚刚才总算进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话一问出口,陆子真就忽惊觉不合适。
子真见过家主。他猛弯下腰,对陆朔行礼。
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滑落下来。
他刚刚那语气实在是太不敬了。
陆朔没有理会他,他给沈慈涂好药后,又用纱布仔细裹上他脚腕,淡淡吩咐:这几天别沾水。
沈慈手撑着病床,应下:哦好。
陆子真看着他们俩动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未怎么敢把脚踩在家主腿上?
家主还蹲下身,握着他的脚给他上药?
是他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魔幻了?
陆子真心里震惊,一万个问号飘过,但碍于身份不敢问出来,只好继续保持着行礼姿势尴尬地站在那里。
把人忽略够了,沈慈这才像终于想起他似的,转头惊讶地开口问:子真哥,你怎么来了?
如果陆子真仔细听,就会发现沈慈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像往常见到他时的惊喜,而是平淡的,安静的,甚至隐约掺了些看好戏的戏谑。
但此时见终于有人搭理他,陆子真顾不得其他,连忙就抬起头,笑着接话:哦,我看见小未你和家主出门,想着大概是来捉魇妖,就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旁侧,陆朔听到这句话,不轻不重的发出声轻呵,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情绪,情绪平淡。
陆子真脸色一下尴尬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确实是他太自不量力了。
而且想帮忙可以明说,哪有像他这样偷偷摸摸跟踪过来的。
分明就是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我他张口想解释,却被陆朔的声音打断。
还能走吗?陆朔仔细裹好纱布,在上面打了个结后,抬眸问沈慈。
沈慈注意力被吸走,他轻晃晃脚腕感受了下,摇头:不能。
陆朔嗯一声,然后背对着他半蹲下来:上来。
他的语气平淡不容拒绝,沈慈乖乖噢了声,趴到了陆朔背上。
少年像是被陆子真这几日所作所为伤透了心,动了动,把脸全部埋进了陆朔肩窝里,避开脸不去看陆子真,动作里流露出丝对陆朔不自觉的依赖。
陆朔轻把他往上掂了掂,然后背着他走出病房门。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给陆子真一个眼神。
他们之间的氛围亲密,似乎没有能让第三个人插进去的余地,即便陆子真还是时未明面上的正牌男友。
陆子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走出去,心底那股怪异感越扩越大。
回去后,陆朔就将酒店里的陆家众人全部叫醒喊到大厅里,说明了今晚的事。
在听闻二族老就是魇妖案的幕后真凶后,众人都一脸震惊,不敢相信。
而在知道陆启已经畏罪自爆后,大家心里又是一阵复杂,有位族老摇摇头,拄着拐杖叹口气:以往只知他有些心术不正,没想到已经作恶至此,都是报应啊报应。
这事一出,大比也举办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陆朔就率领陆家众人全部返回。
还困?沈慈正在揉眼睛,就听见身后声音响起。
陆朔穿一身黑色长风衣走过来,在清晨肃冷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冷冽,他走到沈慈身边,微俯下身看他。
沈慈含糊地应了声。
早上七点起来集合,简直是要他的命。
都怪陆朔,要把集合的时间定这么早。
怎么这么喜欢睡觉。陆朔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扶了下沈慈快要垂下来的脑袋,声音微缓和了些,淡声道,上车睡吧。
好。沈慈又打了个哈欠,他右脚还不能走路,只能由陆朔半抱着走过去。
远远看过去,就像身形纤瘦的少年歪在男人怀里,被男人搂着腰走路一样。
他们身后,陆子真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人坐到车上。
子真哥你看啥呢?刚好陆风走过来,瞅一眼,大巴要开了,快上去吧。
陆子真沉默两秒,然后指着沈慈方向问陆风:你有没有觉得家主和时未之间有什么不对?
啊?陆风看过去,挠挠头,没有吧,时未不是脚伤着了吗,我小叔扶他一下也正常啊,要我我也扶啊。
陆子真沉默下来,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道:算了,上车吧。
陆家年轻子弟都是坐大巴返回,陆子真坐在自己位置上,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前面的家主专用轿车,不断回想起昨天晚上见到的场景。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两人之间亲密的相处动作,加上最近时未对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让陆子真不由产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时未不会是勾搭上家主了吧。
这个猜想一处,陆子真瞬间心慌了起来。
要真勾搭上了,那时未以后还会帮自己做事吗?
他会不会向家主拆穿自己以往大比都是作弊的事实?
陆子真心下急躁,连约小男生的兴致都没有了。
不行,他必须要和时未单独见一面,好好试探一下。
回去后沈慈的日子又变成了和往常一样,不过他和陆朔之间倒是发生了点细微的变化,变得更亲密自然了些。
常常是沈慈蹲在院子里浇花,陆朔就坐在一旁凉亭里看书。
但男人视线没有看书页,而是静静地落在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少年身上。
家主!声音忽然响起。
漂亮白皙的少年忽从花丛里冒出个头来,笑得灿烂鲜活。
陆朔视线来不及收回,只得状似冷静地应了声。
少年笑嘻嘻地凑过来,跪坐在陆朔脚边,他鼻尖沾了点土,点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只小花猫。
明明前几天还在为陆子真的事伤心,但睡一觉起来又好似全部抛在脑后,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天真烂漫,又或许真的少年不识愁滋味。
陆朔收回心思,垂眸看他:怎么浇个花也能把泥弄到脸上去。
语气平淡,不过没有嫌弃的意味,他放下书卷,就从口袋掏出雪白绢帕,低下头,轻轻擦拭起沈慈鼻尖,将那点泥土抹去。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绕在一起,沈慈抬眸,都能数得清男人垂下来的睫毛。
少年的表情单纯,眨了眨眼状似无辜地说:
家主的睫毛好长。
陆朔手一顿,喉结微滚动一下,面上还是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沈慈又听见黑化值下降了五点的提示音。
这些日子沈慈也隐约摸到了一点黑化值下降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