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期很想说不知道,让柏渝别他妈关注别人。
但他要不说,下课了柏渝肯定会亲自去问。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说:恒子行。
柏渝煞有其事的点头,说:好名字。
陆子期瞥了他一眼,磨着后牙槽问:你知道是哪三个字吗,就扯好名字。
柏渝理直气壮:不知道啊,可跟你名字像,肯定是好名字啊。
陆子期:
这个马屁精!
你那个梦,怎么回事儿?从小相处的经验告诉陆子期,生气是没用的,得解决问题,怎么看谁都像梦中人。
也是起了几分试探心,佯装顺口瞎扯:该不是我也像你梦中人吧?
那没有,柏渝坦坦荡荡,你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为了表明自己没撒谎,柏渝还扭头将陆子期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说:真不像,完全不搭边。
缄默良久,陆子期说:哦。
柏渝挠了挠头,不知为何,总觉得陆子期好像不大高兴。
他小心翼翼的问:陆子期,你不高兴吗?
陆子期面无表情的说:没有。
为了不被柏渝深究多问,陆子期又说:如果我不高兴,你觉得我不会收拾你?
柏渝十分识趣的做出判断:我懂了,你没不高兴。
下午三点。
体育课已经过去大半了,柏渝满身是汗,抱着一颗篮球离场。
一名平头小哥在其后喊:柏渝,柏哥,你不打球了啊?!
是坑了柏渝老多钱的钱潜。
柏渝没回身,边出篮球场边向钱潜竖了个中指。
指骨分明,纤长有力,但掩不住含义粗俗。
钱潜被骂也没有丝毫恼怒,还哀叹一声,喃喃低语:还准备再进一箱冰水呢,现在活招牌跑了,再进货怕是卖不完了。
柏渝抱着篮球往体育器材室跑,打算归还了篮球就去借体育生的淋浴间冲个澡。
快到体育生专用那栋小楼时,柏渝碰见了班长。
准确的说,是他匆匆径过班长,走了两三米,就给班长叫住了。
班长双手拖抱七八副羽毛球拍,走得十分艰难。
大抵是抱太多了,最顶上那副歪斜,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柏渝眼疾手快,接住了。
热忱如他,接手了班长抱着的球拍,并问:班长,你这也是要送还器材室吗?正好,我也要去还篮球,顺道给你送回去吧。
说着就匆匆要走,班长急了,追上去,嘴上且喊:等等,等一下,我我还有事
柏渝偏头见追上来的班长气喘吁吁,两颊泛红,不由问:班长,你家里人都不逼着你锻炼身体吗?
这要是他,跑几步就喘不过气,肯定得被爷爷和陆子期轮番盯着锻炼。
班长一脸懵逼的看着柏渝,磕巴道:不、不逼啊,怎、怎么了?
柏渝羡慕的看着班长,说:你家里人对你真好。
啊?班长被柏渝这么直白的盯着,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还行吧。
柏渝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盯看班长,看得班长磕磕巴巴的改口:呃,我、我家里人确实对我非常好。
这时柏渝才满意点头,然后问:对了,你刚喊我,还有什么事儿?
班长这时才记起自己喊住柏渝的原因,他连忙从兜里翻出一张五块的纸币,说:我给你还钱,早上借了你五块钱。
他想将钱递给柏渝,但见柏渝一手抱着八副球拍,一手抱着圆滚滚的篮球,根本没手接钱了。
班长见此,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柏渝则很自然的侧身,微挺左侧腰胯,说:你塞我兜里。
刚从篮球场上下来,热意在柏渝身上蒸腾着。
班长稍稍靠近,就觉得被柏渝的气息所包裹,这种感触使得他两颊浮现潮红,心跳如雷。
班长?柏渝见班长许久没动静,催促道,我急着去冲澡呢。
班长倏的惊醒,慌慌张张的将钱塞进了柏渝的裤袋里。
塞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指,隔着一层薄布,触碰到了柏渝突起的胯骨。
似乎还摸到了突起的青筋。
这回,班长的脖子都红了,他将手藏到背后,羞耻不已的道歉:对、对不起。
柏渝没听见,他早走出三四米了。
风风火火的甩下一句:班长,我先走了啊!
班长:
他看着柏渝远去的背影,摸着自己发热的指骨,喃喃低语一句:怎么走这么快啊?
柏渝不知班长心中所想,他像个追风少年,抱着一大堆东西,还能跑得飞快。
在拐上二楼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要不是柏渝眼疾手快,丢了左手的篮球,揪住对方的衣领,这人得摔个四脚朝天。
柏渝!你、你赶快松手!
被柏渝揪住领子的人刚站稳,就开始恩将仇报了。
这时柏渝才发现,自己救的人是甄臻。
上课时,还恶狠狠瞪过他一眼。
柏渝不喜欢他,太凶了。
柏渝松开了甄臻,也没跟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去捡自己丢掉的篮球。
他不知道,此时背对着他的甄臻,正迅速整理自己的衣领,压平翘起的头发,尽可能展现一个好形象。
柏渝捡起球后,无视了昂首挺胸的甄臻,绕进了体育器材室。
看见体育器材室门边坐着的陆子期后,当即开始嘀咕:陆子期,我刚才撞到甄臻了,他好凶啊,我明明抓住他,没让他摔跤,他不仅不跟我说谢谢,还凶巴巴的骂我。
距离器材室不远处的甄臻气红了脸。
他咬着浅红的嘴唇,将捏在手里的,特意买的,没能送出去的奶糖砸进了垃圾桶后,甩手离开。
坐在器材室门边办公桌前的陆子期刚剥开一颗糖。
听见柏渝对甄臻的抱怨和不喜,心里颇为愉悦,当即将剥好奶糖递给正在往桌上对方羽毛球拍的柏渝,问:吃糖吗?
柏渝爱吃糖。
他十分自然的凑过去,一口叼走了糖。
叼糖时,牙齿不经意间磕了一下陆子期的手指。
略微凶残的咬了几口糖后,柏渝拍了拍羽毛球拍,说:这是班长让我顺道拿上来的,八副拍子,还有篮球是我借的,陆子期你快点登记,我把它们放回去。
班长?
陆子期碾摸指节的动作一顿,刚要问点什么,器材室内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是球类砸落于地的弹跳声,以及一声低骂:我|日
柏渝:?!
他倏的起身,说:里面有人?好像还摔了陆子期,我过去看看。
柏渝匆匆找进去,果不其然发现一个人躺在篮球堆里,狼狈不已。
看那样子,好像是摔了腰。
走近,柏渝认出来了球堆里的人。
恒子行。
柏渝不大敢扶恒子行。
柏渝家隔壁住着一名医生,柏渝经常跑到那边去玩儿,也晓得一点医学常识。
怕人摔出问题,再被他随意瞎扶出更大的问题。
柏渝蹲在恒子行身旁,一张嘴叭叭叭的问:你哪儿疼啊,你后脑袋疼不,脖子疼不,脊椎疼不
恒子行眼皮子抽了抽:哥们儿,你能扶我起来吗?我只是扭了脚。
要不是清楚自己是扭到了脚,就刚柏渝的几连问,恒子行都要以为自己摔成残废了。
柏渝依旧不太敢扶,此刻隔壁小傅哥曾说过的摔伤致残,甚至致死的病例在柏渝脑子里疯狂刷屏。
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不然你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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