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睁眼,继续翻着手上的合同,到了最后,在落款处签名。
她提笔,笔尖顿了顿,也就是这一顿,让钢笔墨在合同纸上晕出块痕迹。她重新起笔,签了下了周棠二字。
另一边,陈媛做完汇报便从德安离开,出了德安大楼后,她转身进了街口的咖啡厅。
刚刚进门,她就见到了余青坐在靠里的位置,她几步过去,放下了背包,对他道:“余大少,你这回可算欠我个人情。”
余青抬眼,问道:“怎么样?”
这汇报不是他做的,即便是他提前把案子跟陈媛过了两遍,但还是说不上百分百的放心。
德安的案子对他来说不同寻常,这话他没对陈媛说,只是当个普通的涉外案子对她讲。
陈媛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还是热的,像是他算准了时间给她点的。
这念头一出就是细思极恐,陈媛晃了晃脑袋,不想再去深究。
余青这人摸熟了就会觉得其中的可怖,他不比常人,熟了就会交心。
她永远都摸不透他的想法,即便她在当时觉得把他看透了,理解了,可再从身外人的角度看去,就会发现他们间的距离差了远远一截。
“能怎么样?你写的什么我讲的什么,不掺一滴水也不多加一分油。”陈媛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讲?”
余青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了?”
陈媛反驳:“你也没跟我说明白啊。”
余青说:“不瞒你说,我今天翻了h历,今天不宜开张。你一向不信这个,就让你去了。”
陈媛白了他一眼,这满嘴跑火车的架势,摆明了不想对她说实话。
她很难想象曾经那个半天说不出一句的话哑巴,到如今都能主动开起这些没边儿的玩笑了。
陈媛看着他出神,这么想来,她跟余青作为搭档也要进到了“七年之痒”的阶段。
都说婚姻到了七年便会进到乏味的倦怠期,激素水平下降,长久以来的熟悉让彼此对感情产生否认情绪,从而需要新的刺激。
那他们呢?
陈媛下意识的抿了口咖啡,泛苦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着,可她的身体味觉对此早就熟悉。
这是她长久以往养成的习惯。
她有很多习惯,就比如这工作时间断不了的咖啡,比如她无论应酬到多晚都不会睡在酒店,比如……她早就习惯了自己背后总会有余青的存在。
他就像是她最后的一丝防线,颠扑不破,坚不可摧。
这防线能让她跑不动时停下来喘几口气,也能让她一往无前的朝着前方狂奔。
陈媛恍惚,她看向余青。
这……就是搭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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