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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公寓的门猛然被关上,砰声巨响让裴乐乐的身子轻颤。从没见过云淇发这麽大的脾气。
其实那铁门只要轻轻推上就行……
「你这样突然离开要是引起他们的怀疑怎麽办?」云淇从门口跨过地上一堆杂物走来,在她身旁蹲下,怒气冲冲显然是忍了好几天。
裴乐乐坐在地板上低着头,默默将摺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
其实也没几件,她的东西真的不多;反倒是办公座位的杂物塞满抽屉,有一整包购物袋这麽多。
──在回来的路上,全扔了,扔在公车站那里的垃圾桶。
云淇音量拔高,「还有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一通电话,一封简讯都没有传!现在突然传一封简讯说辞职了?在跟我开玩笑吗?既然答应做内线,就应做好你该做的事,保持在线上和我们对话,这些基本事项难道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吗?」
裴乐乐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电视萤幕拨放着娱乐新闻,但她根本没在听,只不过想要听见人说话的声音而已。
「他早就怀疑我了。」语气平淡的可以。
「什麽?」云淇改成半跪姿势,一手撑着地,「你说白靳沉早就怀疑你?那之前,怎麽都没听你提过?」
裴乐乐耸耸肩,「我也是昨天刚知道。」
「什麽叫做昨天刚知道?昨天什麽时候?那从你知道以後到现在,这中间你做了什麽?」
看来云淇的情绪非常不好,也是,被她放鸽子那麽多天,简讯不回,像人间消失一样,只剩下新闻一直报导着力驰的负面消息。
这个蒐集证据的行动这麽重要,却因为她的愚笨和懦弱遭到拖延,她感到没脸再待下去。
也,没有力气。
「乐乐!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揪出金融诈骗操作者的行动,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吗?」云淇低吼。
裴乐乐终於抬头,「你现在是以朋友身分在跟我说话,还是一个警察的职位在问话?」
「有什麽差别吗?」
「对於前者,我会说这段时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你能t谅。如果是後者,抱歉,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裴乐乐盖上行李箱,按着地板借力使力站起来,蹲太久的关系她的脚有些麻,摇摇晃晃站起。
「什麽叫没有义务回答?」云淇跟着站起身,「你现在突然抽身,有可能使行动功亏一篑你知道吗?」
「那又怎麽样?」她闭上眼,极力隐忍心中波涛汹涌,「和我有什麽关系?」
因为待在那男人的身边,已让她身心俱疲。
「你怎麽可以突然这麽不在乎?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啊!到底发生什麽事?」
云淇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捕捉她闪躲的眼神,「乐乐!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想想你的母亲,想想那一年发生的事,你忘了那时我们全班女生陪你到处找食谱,只为了让阿姨多吃一口饭?你为了不让爸爸压力太大,决定退出资优班不升学,跑去读汽修科?记得吗?那个永远斗志高昂的你,说天下最穷凶极恶之徒,就是利用信任骗人钱财的骗子,那个热血的裴乐乐现在到哪里去了?」
裴乐乐跌坐,清瘦的身躯陷入沙发,两手垂放。
她怎麽会不记得?只是……
垂眸,盯着面前的鹅黄色行李箱,她却被卷入另一个回忆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