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伸手拍了拍梁济的后背，道：“你若真喜欢她，等她医术有成之后，我再诏她入宫为医，如何？”

“那不是要等上10年……”药谷规矩，不过十年不出医，十年后，梁济正极弱冠，而展清质恰是二八芳华。

“不若你自己去问问展姑娘，看她是想入宫，还是回药谷。”

梁济垂下脑袋，半响道：“好。”

梁澄见状微微笑，他这胞弟看着早熟，有时却又扭得很，明明非常稀罕展小姑娘，却总爱端着王爷的架子，偏偏展小姑娘对他的第印象又不好，很是不吃梁济那套。

所以，若让梁济自个儿去开口留人，只怕又会摆着副恩赐的模样，而那展姑娘看也是倔强之人，想来是不会接受梁济的“施舍”。

梁澄原本不知展清质想要从医，因此未曾考虑过送她回药谷，既然梁济提了这点，便顺势让他自己去问。

之后的问安，梁济便有些心不在焉，正好太后也有话要跟梁澄单独说，便让梁济先行退下。

太后寝宫里摆着许佛手，清冽的香气叫人心神宁静，梁澄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半空。

“你很好。”忽然，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长长叹，道：“原来是我看错了，我总以为，你这样的身子和性子，辈子也成不了大事，加之我开始就看出你父皇，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和济儿，都是容不下的，便也不指望你了，真是天意难料……罢了，母后此生最后悔的，莫过于当年少不事，为情所迷，嫁于你父皇，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惟愿屹立中宫，李家长隆，如今心无所碍，这皇宫我是不想待了，皇帝，等你父皇出殡，我便去燕河行宫。”

梁澄不曾想太后开口竟是要离宫，当即道：“母后，济儿他……毕竟还小，自幼长在您身边，您离宫的话，朕怕他……”

李后笑着摇摇头，道：“你自来疼他，留他在京里，我也放心，他若是想我，随时可到行宫寻我，何况从皇宫到燕河，不过半日的路程。”

“儿臣知道了。”

殿中时有些寂静，半响，李后道：“展州令之女，陛下有何打算？”

李后深居内宫，却能知道展清质事，梁澄并不意外，“朕派人将她送去药谷。”

“也罢……”李太后向后靠，神色间似乎有些疲乏，“我原先是想给济儿寻个可堪倚仗的外家，既然你做了皇帝，他将来要娶哪家姑娘就由着他，不过现下，却是太早了，又哪知道什么是……”

有哪知道什么是，李太后却没再说下去，双目望着半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会，转眼见梁澄默然，李太后忽然轻声道：“皇帝，你可恨我？”

“不恨，”梁澄脱口而出，这是他最直接的反应，他抬眼望向李太后，眼注意到李后微霜的两鬓，微微怔，笑道：“恨太无用，也太折磨，儿子开始，就没想过恨。”

李太后难得对梁澄露出欣慰笑，“到底留着哀家的血。”

当初看清明元帝的本来面目，她李度梧遭梦醒，便不再在明元帝身上浪费丝毫的真情，哪怕是恨。

因为太无用，太折磨。

所谓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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