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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俯下身来便要扶起他来,却被对方手打开,“不必。”

他抬袖拭了下嘴角,踉跄着起身,阵山风掠过,吹起韩斟意袭宽袍红纱,梁澄觉得这样的韩斟意与他印象里清高冷傲的琴师很不样,身着红衣的他看着妖冶妩媚,加之泛着水光的如钩凤眼,添股勾魂夺魄的魅力,他长立风中,犹如深夜里随风跳动的烈焰,而看向他的眼神,却像是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冷厉中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痛恨,简直像是要将他拆筋扒骨了般。

梁澄注意到他身酒气,醉酒之人最无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理智,这里靠近内院,没有护卫巡逻,念素来不喜人,连仆从也见不到个,不提本该醉酒不醒待在客房的韩斟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梁澄不由暗自戒备,道:“酌思公子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休息。”

说着便要提步离开,眼前忽地晃过道残影,眨眼间韩斟意就出现在他面前,两人距离贴得很近,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忽然,阵强烈的呕意毫无预兆地涌上梁澄喉头,他脸色白,捂住嘴巴,侧身弯腰干呕了起来。

韩斟意面色冷,寒声道:“臣身上味道不雅,惊扰了陛下实为大不敬,还请陛下宽恕。”

梁澄自发现身孕以来并未有何妊娠反应,除了胃口变大了之外并无其它变化,就连口味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这是他第次孕吐,不想来得如此势不可挡,明明什么也吐不出来,却止不住阵阵地干呕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

韩斟意见状微微皱眉,他原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酒气让梁澄不适,眼下瞧着,却不像那么回事。

韩家三百八十几口人皆成刀下冤魂,全赖明元帝纸莫须有罪状,他虽被家仆藏了起来,结果还是难逃舛命途,从天之骄子富贵公子沦为娈童玩物之流,活到现在,韩斟意的心性早已扭曲,梁澄身为明元帝之子,他自然恨不能杀之以解心头之恨,奈何梁澄竟然入了主上的眼,别说杀了对方,如今还要下跪称臣!

他恨!他妒!他不甘!

贼老天何其不公!

凭什么他要跌入泥淖,摸爬滚打,仰人鼻息,这人却能活得这么清贵!这么干净!

想到他方才借着酒意推开主上的房门,还不等他倚身过去,便被主上挥袖震开,那袖带着内力,竟将他直接挥出屋外,吐出口血来。

韩斟意吐出嘴里的血沫,他对念其实并无情愫可言,只是他见不得梁昭昌的儿子好过,既然念喜男色,他的姿色又远胜梁澄百倍,何不诱了念,到时念弃梁澄如敝屣,这人还不任他捏圆搓扁,他定要将人丢进最下等的南风馆,看他梁澄还能这般尊贵洁净!

这个念头犹如在他心里扎了根般,韩斟意尤不死心,面上做出副痴情不改的神情,“如果没有梁澄,主上是否会看我眼?”

然而当他对上念的眼睛,顿时浑身打了个颤,从心底升起股恐惧和屈辱。

念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说的话是柄削铁如泥的利剑,将他刺得狼狈难堪,无所遁形。

“在三途宗时,你靠这等伎俩迷惑自己的师兄,现在韩家门楣已复,你还借这等手段攀附与我,不仅如此,京中权贵,不知又有哪些做了你的入幕之宾,就连理国公那样的老头你也入得了嘴,韩斟意,你这般无所不用其极,不嫌辱没了韩家家风?”

“今后你不再是不世阁之人,若再心怀鬼祟,韩家勋爵也并收回,你好自为之。”

是啊,他韩斟意哪还有半分韩家的风骨,他的风骨早在第次爬上血罗汉床榻的时候就被他扔了!弃了!

可是他有错吗!他有错吗!

他要习武,要变强,要权柄,要势力,要不然等待他的唯有寂寂无闻,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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