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落竹握着那半截烟,定定看了看,挥起手臂吧唧将之摔到地上。
十三选一都能中,好事儿的时候他怎么没这命啊!
周云徽拍拍他肩膀:去吧,奥丁。
草莓甜甜圈用愉悦的目光给他送行。
南歌解下风衣腰带,递到他手中:记得还我。
郑落竹心酸,连队友都这么无情。
像是看出他的哀怨,南歌酝酿片刻,抬起秋水眼眸:帅哥,记得还我。
郑落竹:嗯!
一步步走到世界树下,郑落竹爬上雕塑,把腰带的这端绑到自己脚踝,那端在最高的树杈上绑紧。
担心雕塑不够坚固,他纠结半天,还是放弃了潇洒的纵身一跃,改成先抱住树枝,再松手让上半身落下。
就在身体和地面垂直的一刹那,世界树雕塑的根部缓缓打开一道巴掌宽的缝。
郑落竹随着雕塑的移动左右摇晃,却还是在颠倒的世界里,看清了缝隙中的东西:是笔和密码
等在世界树周围的众人立刻上前,将东西取了出来。
一支笔尖蘸满金粉的芦苇笔,一张画着四个古老字符的羊皮纸。
十三人再度回到门前。
郑落竹活动活动脚踝,以便尽快恢复灵活,应对门那边可能出现的新凶险。
其余人也不再说话,空气里有一种熟悉的紧张。
探花朝自家组长看看。
关岚点头。
探花握住芦苇笔,将四个卢恩文字,一笔一划描到了门板的密码框里。
最后一笔落成。
四个古老文字闪出光芒,门扇终于开启!
所有人长舒口气,经历了一轮大考似的,精疲力竭。
但他们又不能真的放松。
呈现在眼前的新车厢,就是普通的地铁车厢,然而一眼望过去,仿佛没有尽头。
叮
小抄纸:请往前走。
众人不明所以,谨慎前行,穿过一个又一个空车厢。
VIP走在队伍后面,从进入新车厢开始,范佩阳就一路沉默,若有所思。
唐凛让郑落竹和南歌走在前面,自己来到范佩阳身边,问:怎么了?
范佩阳低声道:有点奇怪。
唐凛:哪里?
范佩阳说:整个关卡。站台和第一节车厢,都是让我们互相战斗,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筛选。但是刚刚那节车厢,没有任何筛选规则,也没有通往下一节车厢的人员限制,很明显在引导合作。同一个关卡,出现截然相反的两个导向,这不合理。
唐凛一直专注在解谜,还真没像范佩阳这样,从整体上去考虑这一关。
不过,范佩阳将声音压得更低,如果这是人才培养,就合理了。
唐凛脚下一顿。
既要筛掉庸才,留下优秀者,又要促进优秀者之间的默契,以便组成团队完全符合人才培养的规律。
他这一停,前面的大部队也停了。
但前方的停步和他俩的讨论毫无关系。
尽头到了。
这是整辆地铁的首节车厢,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古典美男子来了~~
第35章铁板一块┃我觉得谁可以,那就过,我觉得谁不可以,那就死。
见他们抵达,男人徐徐站起,漫不经心打量他们。他的眼睛湖一样清澈,脸庞英俊,身形矫健而优雅,整个人的轮廓,完美得像艺术品。
得摩斯说这次有个有趣的家伙,我还以为可以期待一下,怎么到我这里的人数,反而比从前都少。
男人的声音也好听,淡淡的微凉,像山林间的薄雾。
但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失望,就没那么美了。
十三人站定未动,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周云徽悄无声息地在手中酝酿火星:你们说,这是上面派下来的闯关者,还是专门守这一关的NPC
何律提醒:咱们一路闯过来,你见过NPC吗?
没有。
一切的规则都是通过猫头鹰和小抄纸传达的,一切关卡内容也都是自动触发的。
郑落竹:所以是闯关者?
南歌:我不觉得闯关者里有这么帅的。
唐凛眯起眼。他说怎么到我这里的人数,反而比从前都少,很明显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守在这一关尽头了,甚至很可能他就是这一关的固定BOSS。
但为什么搜集情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提过他?
无论是范佩阳在外面找来的情报,还是破T恤他们提供的情报,里面都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只言片语。
就算是他们都错过了,难道几大组织也不知道关卡尽头的情况吗?
唐凛向前走几步,从队伍末尾进入队伍中间,不着痕迹观察所有人的表情,几乎每双眼睛里,都或多或少有惊讶,和面对未知时的本能警惕。
得摩斯探花忽然低声重复男人说过的名字,那是希腊神话中的恐惧之神
和尚皱眉:怎么又跑出个希腊神话,咱们这一路不都是北欧神话吗?
是的,一路都是北欧神话,绝对没有遇见过能和得摩斯扯上关系的人或事。
然而男人说,得摩斯告诉他,这里有个有趣的人?
得摩斯是谁?
有趣的人又是谁?
唐凛以为走到地铁尽头,会是豁然开朗,不想却是更浓的迷雾。
慢着。
唐凛敛下眸子,飞快回忆。
不是一点希腊神话没遇见的,在广场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斯芬克斯之谜,就是希腊神话里的故事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男人再一次开口了:规则我只讲一遍,你们最好听清楚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淡淡的蔑视与不耐。
车厢的灯光很冷。
他的目光更冷。
我是1/10的最终审查者,你们可以叫我提尔。接下来你们会按顺序和我一对一交手,不可以用一次性文具,只能用你们自己的文具树。能否通关,判定权都在我这里。至于判定标准他朝十三人走近,最终停在队伍最前端的何律面前,就是我。
他和范佩阳身高相仿,但目光带来的居高临下感,远比实际的身高差还要强烈。
我觉得谁可以,那就过,我觉得谁不可以,那就死。
空气彻底冻结,车厢寂静得像坟墓。
忽然,站在何律斜后方的关岚举手,乖巧得像课堂上的学生,天真无邪的:如果一对一的时候,我们把你杀了呢?
提尔静静看了他两秒,露出了漫漫长夜的一个笑。那笑意将他眼底的凉雾吹散了,一霎美得惊人:看来得摩斯说得对,或许今晚没我想的无聊。
想杀我,欢迎,没有惩罚,还有奖励。提尔指一下两边空位,现在,随便找地方坐。
强敌情况未明,谁也不会贸然破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