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面面相觑。
挖。
郑落竹起身,调整呼吸,集中注意力,启动[铁板一块]。
顷刻,一块铁板出现,而后慢慢变窄,两侧边缘微微弯起,成为类似铲子的形状,落进郑落竹手中。
工具完成!郑落竹昂首挺胸宣布。从昨天铁锅煮海水开始,他就发现,这个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铁板系文具树,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
五人看着他手里的铲子,表情一言难尽。
郑落竹看看工具,再看看伙伴们:嗯?
江户川叹口气:兄弟,我们要的是铁锹挖船,不是洛阳铲盗墓。
好不容易铁锹像样了,骷髅新娘自告奋勇出劳力。
一锹下去,手震麻了,地面纹丝不动。
骷髅新娘懵逼,又连续铲了好几下,铁锹就是进不去。
唐凛示意他先停手,然后蹲下来摸了摸那一小块地面,了然,起身道:地面很硬,估计要费一番力气。
南歌说:但越是费力气,就越说明船在下面。
唐凛点头,说:我们轮流试试,只要能挖动第一锹,后面就容易了。
众人没意见,依次上前拿铁锹和地面搏斗。
骷髅新娘,铲入地面,0厘米。
江户川,铲入地面,1厘米。
南歌,在江户川基础上,又往下铲进去1厘米。
郑落竹,在南歌基础上,继续扩大战果,往下深入2厘米。
唐凛,把4厘米的深度,追加到6厘米还多一点。
范佩阳,整个铁锹头,铲进去了。
唐凛和四个伙伴:
人比人,气死人。
范总神清气爽,一锹下去借着良好开端,用力往上一铲。
土没出来。
铁锹折了。
范佩阳、唐凛、竹子、南歌、小江、骷髅:
人生的大起大落,来得太突然。
我可以增加铁板厚度,郑落竹犹豫道,但是相应的,锹就得变小,而且看这个硬度,加厚也未必管用。
铁锹毁灭者范总,对此最有发言权:按照刚刚的手感,至少要加厚十倍以上。
骷髅新娘:厚度增加十倍,体积缩小十倍那不成汤匙了?
一直安静思索着的唐凛,眼睛忽然一亮:用文具树。
文具树?南歌不解地看他,我们没有能撬开地面的文具树。
唐凛看向江户川:但我们有能改路的文具树。
江户川
一、二级文具树:[条条大路通罗马]
效果:改变目标脚下路的方向,从而防御目标攻击。
三级文具树:[此路是我开]
效果:让目标脚下的路改变状态,比如像传送带一样颠簸、起伏,又或者设置各种简易、轻度危害的小陷阱等等,从而达到防御效果。
唐凛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给江户川解释了一遍。
后者瞬间领会精神:你的意思是,让我用文具树使地面颠簸起伏,来进行松土?听完唐凛的解释,江户川瞬间领会精神。
不单是颠簸起伏,你可以将能操控到的所有地面改变,都在这里试,越乱越好,唐凛说,地面运动的越不规律,内部土质松散的可能性越大。
江户川点头:行,我试试。
他后退几步,和坐标点拉开三四米的距离,然后抬头,盯着那块空地,同时和[此路是我开]建立操控联系。
建立完成。
江户川才发现个问题:唐队,你得找个人往我这边跑,而且中途一定要踩到那块地,不然这也不是路啊
众人恍然大悟。
江户川的文具树是[此路是我开],不是[这块地皮我承包了],所以使用文具树的前提,必须是世上本没有路,有个人在这里走,就成了路。
范佩阳准备当这个跑路的人,刚要开口,唐凛已经擦身而过,往后跑了:我来
几秒工夫,唐凛就在不远处站定,他、坐标点、江户川,正好三点一线。
我准备好了江户川大声和唐凛道。
唐凛点一下头,而后稳住呼吸,起跑。
江户川紧盯坐标点。
范佩阳紧盯唐凛。
转瞬,唐凛已跑到坐标点。
就在他踩上那一小块空地的一瞬间,江户川操控[此路是我开]。
地面刹那间鼓起坡度。
唐凛踉跄一下,但凭借惯性,继续往前跑。
江户川用全力释放。
坐标点连同唐凛脚下的路,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而且不只上下颠簸,还左右晃动。
唐凛不能停,也不能偏离三点一线,但越来越不稳的路,他实在很难平衡,只能咬牙尽量再多跑一米,两米
江户川心无杂念,就记得唐凛那一句不单是颠簸起伏,你可以将能操控到的所有地面改变,都在这里试,越乱越好,所以在上下颠簸、左右晃动之余,还操控文具树在坐标点试验了沙坑陷阱。先是极浅的小沙坑,再是稍微深一点
轰隆
坐标点的地面突然坍塌下去一大块。
江户川怔住,本能地切断文具树。
波动的地面突然停下,唐凛猝不及防,彻底失去平衡。
往前扑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双手撑在胸前,希望能最大限度减少伤害。
可是没派上用场。
他被从旁边冲过来的范佩阳,抱了个满怀。
准备撑地面的手,贴在了范佩阳胸膛。
噗通。
噗通。
他摸到了范佩阳的心跳。
谢唐凛想和及时伸出援手的男人道谢,可刚说了一个字,男人忽然用力,将他彻底搂紧。
紧得唐凛呼吸困难,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被范佩阳揉进身体。
男人的头埋进他的颈窝,什么都不做,就那样放着。
很热。
唐凛不知道那热度是来自天气,还是范佩阳的呼吸。
他没见过这样的范佩阳。
哪怕是失忆之后。
因为范佩阳从不会让自己失控,在调节情绪方面,那个男人有着超强的能力。
即便是面对失忆后,将他拒之门外的自己,男人也只是转身走开,隔天,连一个字都没提。
可是现在,范佩阳在释放情绪,用一个意外得来的拥抱,用近乎出格的亲密和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