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听从着家族的安排,她天生的性格便是如此,不争不抢,安淡无争,此时即使是心中有种淡然的迷惘,也不会将它发泄出来。
随波逐流,顺应天意,便是她的宿命。
唐锦短暂地迷茫了一会,忽地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像是鸟叫,但那鸟好像宿醉了,声音又哑又粗,长长短短不成规矩。
“……”她隐约有些古怪的猜测,与面前还没有退下、挂着温婉笑脸的侍女对视了一会儿。
对方看起来是嫡系教养出来的娇贵小姐,没怎么来过这么深的山里,对这声音也有些好奇,就要抬头去看。
唐锦立马喊住她:“山里多怪鸟,这鸟经常来这里蹭几口残羹冷炙,不值一提,你退下吧。”
“是。”侍女强忍着抬头探究的欲望,没有多想,躬身下去了。
毕竟唐锦一向无欲无求,冷冷淡淡,不爱惹事,侍女和派她来的人也没有想过她会掺和进这事里。
于是约摸一盏茶后,辛秘手脚灵活地从屋顶翻了下来,与面无表情站在下首的唐锦对上了视线。
“你也太惨了吧。”她挂着假笑:“怎么在自家宅子里,还会被自己人算计呢?”
“我现在就叫人也可以。”唐锦冷冷地回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生得冷艳的辛秘耸了耸肩,无端有种无赖做派:“你可是神——在神明眼中,另一位神明的存在就好像黑夜中的火堆一样亮眼。你想喊就喊吧。反正也不会杀了我,我倒是有点好奇,之前来接我们的那个小圆脸儿,还能活着吗?”
这狐狸,真的很烦。
唐锦冷冰冰地看着她,向来不会掩饰的表情紧绷:“若不是你来了这里,他们不一定会出事。”
“现在也不一定会出事。”辛秘老神在在,端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你的族人为了成事,一定会将他们关在一个地方的严密看守防止走漏风声的。你不想去看看吗?”
“……”深知她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唐锦眼神在她身上一转,忽地凝住:“你的护卫呢?”
辛秘一点也没有被戳穿心思的慌张,喝了口茶:“你我同行,若他们被关在一起,那不是双赢吗?”
唐锦奇道:“跟你一起去坏我们家的事,有什么赢的?”
“你若不随我去。”辛秘抬起一边眉毛,声音平淡:“我便出去大喊我是辛氏家神。到时候,猜猜你的小圆脸儿还能不能活?”
“……”唐锦咬牙:“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狐神比她还冷静,黑瞳阴森森的:“你同我共处过那么久,该懂我有多疯的。”
她这是光明正大地在逼唐锦。
可偏偏,唐锦还真吃这一套。
她头痛地站起身来,斜着眼睛将整装待发的辛秘看了一遍:“我不明白,你便是直接威胁我带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去找那个侍卫。”
她印象里的辛秘是个利益至上的冷血神明,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为什么呢?
辛秘没看她:“你这样了解我,为什么不赌一把我为了家族利益,即使被捉也不会说自己是辛氏家神呢?你大可以直接喊人将我重新捉住。”
唐锦皱了眉,没有再说话。
正如她了解辛秘,知道她的冷酷和聪慧一般,辛秘也了解她,知道她表面万事不经心,其实内心里柔软多情。
他们都有着自己担心的人。
时光逝去,有与众不同的存在在她们漫长的岁月里留下了无可磨灭的痕迹。
辛秘深呼一口气,皱了皱鼻子,准备变回兽型。
这……在他们这些已经成熟的神明身上,是很丢脸的事。但没有办法,唐锦要带着她一个大活人行走不现实,只有变回兽型才方便行事。
辛秘恨恨地咬牙,将这件事算到霍坚头上去。
一刻钟,她没有等来那个说好护着她的护卫,她再给霍坚最后一次机会,若真被她找到了,她一定要这个没用的男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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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解锁兽型。
火红毛茸茸,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