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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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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归想,除了帅帐内武帅的一众心腹,没人会表露在外。事情真相如何,现在还不好说,毕竟类似“苦肉计”“灯下黑”的套路,在场诸位谁没见识过?

多看少说,既然事情与自身无关,那便不妨静坐上观,免得被牵扯到激流暗潮之中。

不过,做虽然是这样做,但堂堂封侯大将,居然会在帅帐外遭遇刺杀,无论策划此事者究竟是谁,都表现出了足够的疯狂,更令在场诸位军中重将,心头生出凛然。

权利倾轧明争暗斗,甚至你死我活,在军中都是有的,但如此不顾规矩,做的这般赤裸暴戾,依旧超出了斗争底线。人人自危或有夸张,可日后更多几分谨慎、小心,却无可避免。

秦宇散去一身气息,对武通天拱手,“大帅说话,本将自然是信的,那便请您将此事,调查清楚吧。”略微停顿,他微笑着开口,“本将就在帅帐中,等待结果。”

气氛陡然紧绷,早就“锋芒毕露”的忠武侯,通过这一句话,再度表现出强硬态度。可他本就“有理”在前,如今又被刺杀,虽然强势且无礼,众人却不好多说。当然,其中未尝没有,躲在旁边看热闹的心思。

军中的位置,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闹腾起来,才可能给他们让出空缺。毕竟,水往低洼流,人向高处走,皆是本能使然。

武通天皱了皱眉,旋即归于平静,“好。”众人归返帅帐,随着帅令下发,顿时一阵兵荒马乱,所有与刺客存在交集之人,纷纷被暂且收押,审讯正在紧张进行。

首先拿到的,是关于刺客的出身,按照军中记录资料,名叫高邮的刺客,从军已经过百年,一向奋勇杀敌,曾立下多次功劳,审查合格后才被擢升成为帅帐守卫。

而高邮已在帅帐,效力超过十年,向来做事勤恳,未曾出过半点纰漏。三年前,某次与蛮族大战,曾为守卫中军帅旗,死战不退附伤三十余处,事后得了一桩赏赐。

当然,今日既爆出了,高邮是个刺客的事实,那么当初的这桩赏赐,自然就变得刺眼。负责审查军中功劳、上禀的几名辅官,一个个脸色苍白,面对问刑人叫屈不已。

毕竟,当初那高邮的确就是,一个值得嘉奖的军中儿郎,又有谁能想到他会是个刺客,一位主宰层次强者,竟甘愿深藏军中百年,且从未露出半点马脚,实在难以想象。

高邮的身份履历,做的非常干净,过往一切尽皆有序可查。但很明显,真正的高邮恐怕已经死了,冒名顶替这件事,对一位主宰而言,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方面会继续查,总要找出承受帅帐怒火的倒霉鬼,但却不是主要方向。问刑人接着查高邮身边亲眷好友,但他身份履历上,写的非常清楚,家中亲属皆死在蛮、荒之间某一场大战之中,因此才会加入军伍。

平日里,虽然有几个朋友,但对他根底,皆一无所知。当然,执行军法的问刑人,自然不会就因为他们几句话,或哭喊着冤枉就判定不知情,其中自有一套确认程序。

看帅帐中众人,对这份审问结果并无异议,就知道这套确认程序,的确很可靠,其中血腥或其他,不在帅帐众人关注范围。

追查陷入僵局,因为无论从哪方面,都没能找到破绽,也没查到高邮出手动机,又或是幕后指使的身影。

看着帅帐中,坐在叶桑都对面,神色平静喝茶,似对眼前僵局,半点也不在意的忠武侯宁秦,帐内众人暗暗感叹。

西疆边军无数年来,眼前这位尚且是第一个,能够在武帅面前,如此强硬之人。既然忠武侯不罢手,武帅略略沉默会,下令继续深挖。

好在这种僵持,并未持续太久,转机很快出现。原来是问刑人抓住了,审讯所得中一个关键点——高邮好酒!

这点,其他人也都说过,他当值之外的时间里,喜欢一人独自小酌。

对修行者而言,只要掌握分寸,喝酒不算大忌。

可对于已经,晋身帅帐守卫,眼看就有一份光明前途的高邮而言,继续好酒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成,是高邮胸无大志,并不愿在军中攀爬高位,又或者是酒瘾极大,不愿意就此舍弃……等等等等。

原因很多,但对军中的问刑人而言,发现疑点就要追查,任何一个小小的缺口,都有可能成为摧毁,整座大堤的开端。

高邮最爱喝的,是一种名为乌铁的粗酿,酒如其名辛辣至极,产自边军大营千里外,一座名为铁刺的小城。

问刑人直扑铁刺城,找到生产乌铁酒的作坊,将所有人控制住,很快卖酒的一名妇人,出现在问刑人的视线中。

原因很简单,这妇人容貌不俗,一身白肉更加让人稀罕,在这边疆小城里,算是拔了尖的女人。

一开始,问询并不顺利,女人哭哭啼啼,一个劲的抹眼泪,只说自己虽然的确,跟那个叫高邮的军中汉子,有过几次露水姻缘。但一来是自己一个女人家,死了丈夫难免寂寞,二来那汉子身躯高大,一身腱子肉令人眼馋,让她实在难以把持。

可这也不犯法啊,咱西荒可没哪条律令,规定寡居的妇人,不能偶尔偷吃几口。

当真是荤素不济,油盐难进。

第1609章 来不及了

好在军中问刑人,手段不是寻常官家可比,不知使了什么诈,拿到了妇人的痛脚。女人嘛,嘴硬归嘴硬,可一旦露出马脚,心态崩的更厉害。竹筒倒豆子,一怒脑的说出来好多事,甚至就连两人之间,几次欢好都没有落下。

坐在对面,听她详说一切的两名问刑人,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任凭她说到嗓子冒烟才主动停下。

按照妇人的说法,她是接了一大笔银钱,才主动勾引了,那名叫高邮的军中汉子,双方一来二去,就搅合到了一起。

“啧啧,这妇人,实在够味,我喜欢。”整理好询问内容,两人问刑人转身离开,走出房间后,其中一人缓缓开口。虽然依旧冷着脸,可他一双眼眸,如今变得格外炙热。

另一名问刑人微微皱眉,提醒道:“这妇人如今,是关键节点之一,你不要动。”

“放心,我不会蠢到自寻死路,即便贪图她一身白肉,也要等到事情落下帷幕。”

另一人想了想,点点头没再多言。

类似事情,他们做过很多,只要小心些,便不会有麻烦。接下来,抓捕送给妇人银钱之人,此事并不顺利,名为王锴的家伙似早有所觉,提前脚底抹油不知所踪。

问刑人封了王家,细细盘查下,在一名婢女身上,重新找到了突破口,抓到了藏身铁刺城中,令一处院落的王锴。

这家伙倒也光棍,就说自己想要,发扬光大祖宗留下来的产业,为攀附军中贵人,所以偶尔得知,高邮帅帐守卫的身份后,就送钱给酒家那名妇人,双方合作各取所需。

问刑人用了手段,答案都是这样,痛的死去活来,几乎不成人样的王锴,咬着牙说你们别用刑了,想让我咬谁就直说,我肯定答应。

到了这一步,就真的不能再用刑了,否则后面哪怕得到结果,也会惹一身麻烦。

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突破口还是王家的那个婢女,或许是因为出卖主家,自认为断了活路,生怕被事后报复,她给出一个重要的线索——王锴一名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年来过一趟王家,穿着打扮皆是不俗,且身边有兵甲守卫。

“兵甲守卫”这词用的好,精准而又不起眼,问刑人看了一眼这个,颇有几分姿色,肯定早就爬进王锴被窝的婢女,眼中精芒微闪。直觉告诉他,里面有问题,但想了想,他只是将所得信息记录在册,并未继续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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