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门内传来一阵嘀咕声,而后便再无动静。
人群后方,刘彦昌看着紧闭的清禅寺大门,面色不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远负盛名的清禅寺居然会怕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杨婵也是冷笑道:“这群和尚向来就是欺软怕硬,只知道背地里使些阴谋诡计,夫君,我等还是先去挖些野菜,赶紧回家……”
刘彦昌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可惜,而后便欲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吱呀”动静,原本紧闭的清禅寺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身披袈裟的老和尚。
正是这清禅寺的主持玄空大师。
玄空来到门外,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冲身前的张严谨说道:“小张施主,你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张严谨稚嫩的小脸之上顿时多出一抹微笑,开口道:“小僧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与大师讨论佛法,并无其他缘故。”
玄空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之佛法并非为佛,小施主已然堕入了邪魔歪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听到玄空所言,张严谨摇头道:“佛曰众生平等,你所修佛法为佛,我所修佛法为何就不是佛?
莫非这佛也分三六九等不成?”
玄空双手合十,仰望苍天:“我佛慈悲,众生皆苦,于佛前才是众生平等,若无我佛,众生何来平等?”
张严谨冷笑道:“好一尊伪佛,口说众生平等,却视众生如同蝼蚁一般。”
玄空道:“佛说众生平等,那便是众生平等。”
张严谨指着寺门正对的一尊佛像,道:“既然说众生平等,那为何此佛像是泥塑凡胎,而两位佛祖则是金身法相?”
玄空一愣,而后缓缓摇了摇头道:“小施主,你着相了,无论是泥塑凡胎,亦或是金身法相,皆是我佛。”
张严谨又道:“既然如此,我且问你,官道之上有数名孩童奔走,路边宅院之中有一孩童洗衣,恰逢马车失控,唯有在二者间取舍,大师选谁?”
玄空眉头紧皱,久久不语。
而听到此言的其余民众,心中也在思量。
官道行车,宅院属私,于理而言,应继续操控马车前行,但于情而言,多大于一……
确实是难以抉择。
人群后方的刘彦昌笑道:“自然是操控马车撞向私宅,争取人命损失最小。”
杨婵皱眉道:“可那于家中洗衣的孩童,有何错?
为何他人因果,要让他来承担?”
杨婵话音清冷,瞬间传遍了人群,人群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后一个个的低声道:“对啊!那孩子有何错?”
玄空思索片刻,咬牙道:“纵马车撞宅院,以一人换多人!”
张严谨闻言,顿时冷笑一声:“果然是伪佛。”
话音落下,大袖一甩,直接离去。
玄空却面色灿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挣扎道:“竖子!安敢坏我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