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契约作者:汐木
第18节
该死的私有公路！
该死的有钱人！
该死的洛磊！
这不是坑他么？
洛磊一定没想到麦子柒从机场出来舍不得直接打车，更不会想到麦子柒并不知道这种高档社区有叫车服务……所以他也绝对没想到，麦子柒披星戴月的走到这个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脚都走肿了！
高级的电子锁具，全方位的安保设施，精疲力尽的麦子柒到鼓楼半天，才总算进了家，到了这会儿，就算他脾气再好都想骂娘了……可是灯一亮，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房子跟他想象中的空荡荡……完全不同。
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地中海风格的蓝白相间，倒是很符合他的审美；
拖鞋就摆在玄关的地方，尺码刚好。
换上拖鞋连忙全家都走了一遍，幸好家不大，很快就看完了，不过看完之后，心里的惊愕却继续放大——
卧室里，松软的床，早已经铺好，被褥上泛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儿，衣柜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合适他尺寸的衣服，休闲、运动、正装、时装……连内裤、袜子都在抽屉里摆的整整齐齐，下面还有几个鞋盒，里面估计都是新的鞋子。
床头柜上有一张便签纸——
“新的被褥和所有衣服，都已经下水洗过了，都是肯定干净的，累了就早点睡。”
卫生间里，毛巾、浴巾、浴衣，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架子上，一些他很少用的洗面奶和护肤品都未开封，在洗面台的镜子前排成一排，浴缸的旁边摆着洗浴专用的拖鞋，这种高档电子控温的浴缸，他在洛家和秦家还有妈妈住的酒店里都见过，里面的水到现在还是暖和的，刚好可以泡个热水澡的温度，旁边洗浴用的东西更是早已经一应俱全。
门背后，粘着一张便签纸——
“要是还有力气，就洗个热水澡再睡吧，解解乏，不过别泡太久了，小心在浴缸里睡着。”
厨房里，所有的厨具都整齐的归纳在柜子里，连调料盒都给他分类填满了，大得很夸张的冰箱里，冷冻区一半是各种肉类，一半是各种牌子的冰激凌，冷藏区则是一半塞满了新鲜的蔬菜，另一边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各种果汁，就像酒窖一样考究。
冰箱的门上，还有另一张便签纸——
“东西都是最新鲜的，今天刚让佣人安置好，记住保鲜期是七十二小时，吃不完就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丢掉……别舍不得。今天你累了，就别做饭了，直接去吃吧，饭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麦子柒下意识的跑去餐厅一看，餐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几菜几汤，旁边还有个看起来很像水晶视觉的电饭煲，他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热腾腾的米饭，大概是一人份的分量，大概是傍晚有人过来准备的，这种桌子就算在洛家或者秦家也没见过，大概是他们不需要……是智能控温的，那些饭菜现在还可以看到热腾腾的热气。
电饭煲的旁边，麦子柒看到了最后一张字条——
“抱歉，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从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好想着你最近身体消耗的厉害，让厨子多做些补身体的东西……你的驾照还有各种证件，落在我家一直没机会给你，我把它们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下面的抽屉里，车停在地下车库和门牌号对应的车位上，这里不可能有出租车，你出行肯定需要。这儿的车位间距很大，所以不用担心技术不好开不出来，当然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保安帮你，当然如果你的驾驶技术、实在不敢走外面的盘山路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随叫随到的。晚安。”
一切，都温馨浪漫的跟演韩剧似的……任谁遇上这样精心的呵护，都会心里有天大的火气都该偃旗息鼓了。
可是麦子柒却站在原地，许久没动，盯着眼前的一桌饭菜，太阳穴突突直跳！
因为，所有的字条都有同样的署名——
“想弥补你一辈子的……洛磊”！
麦子柒看到这个名字会有什么反应，那是可想而知的！
麦子柒第一件事先想到的是——他住的地方，居然洛磊那家伙有钥匙！今天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么？为什么那家伙还会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一想到他睡觉的时候，那个混蛋有可能随时进来，一把扶住旁边的座椅，麦子柒觉得这已经超乎了他能忍耐的范围！
他都不记恨了，那家伙到底还想怎么样？
打开盒子确认了一下，的确……合同上写着钥匙一共是六把，可他这儿只有五把，那家伙敢当着妈妈的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大概是不怕被发现的……恐怕早就跟妈妈说，为了方便照顾他、以防止他万一把钥匙落在家里之类的话，妈妈那么信任洛磊，又担心自己没人照顾，肯定会欣然同意！
那个混蛋！
麦子柒几乎是气急败坏的也顾不了那么多，掏出手机就想给那家伙打过去……不能这么继续纠缠下去，隔着电话说也好，省得洛磊又突然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动作，就像今天在咖啡馆的时候那样……
一向温柔体贴的他，那也分对谁，像这种情况下，麦子柒也顾不得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被洛磊这么一搞，他现在怎么可能还能安稳的睡觉？
可是掏出手机一看，麦子柒顿时傻眼了……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就没电了，关机了！
茶几一角，似乎是连手机充电器都已经给他事无巨细的配好，这种时候，就算他想要矫情不用都不可能！
手机充着电，也不是立刻就能开机的，麦子柒坐在沙发上，有些痛苦的捂着胃部……昨天的早餐是和妈妈一起吃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现在都已经第二天半夜了，他以前稍微饿一下也不会胃痛的，在学校的时候、忙起来也会饥一顿饱一顿，年轻人嘛，很多都这样，挺正常，可是后来……自从被洛磊经常虐待，要么就连续好几顿不停地饿着他、要么就逼他吃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后，人都是有极限的，这毛病也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餐……麦子柒厌恶的蹙着眉头，却到底还是忍不住，深深地吞了一下口水。
……
第一百四十二章洛磊的心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一边是饿的头晕眼花的身体和酸痛不已的胃，一边是满桌子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麦子柒想想那个混蛋让人准备的，可是再想想……自己平白无故遭了那么多罪，受尽了屈辱，现在就算吃他一顿饭，也不过分吧？再说了，大半夜饿成这样才回来，这到底是谁害的！还不是洛磊没安好心的故意把房子买在这种鬼地方……
说到底，最后还是生理的饥饿占了上风！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当放在客厅墙角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终于重新开机的时候，坐在餐厅的麦子柒已经一通风卷残云，终于善待了一次自己的胃。
不过，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种话，不可能发生在麦子柒身上……就凭洛磊那个家伙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岂是一顿晚餐就能抵消的？
问题是麦子柒没想让他抵消啊，麦子柒只想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就那么难？都已经误会消除了，他又不是那家伙的仇人，他甚至都愿意不恨了，干嘛还要总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吃饱喝足之后，麦子柒看了看手表，凌晨4点多……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别人，不是没教养就是神经病！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是洛磊，一想到洛磊那样一个对他来说充满危险的家伙却拿着他的家门钥匙、随时都可以进来……
麦子柒坐不住了，对象是洛磊的话，神经病就神经病吧，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能再被纠缠不清了，不然这场噩梦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可是让麦子柒没想到的是，拿过来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可是这么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下午不知什么时候手机早就没电了，这么一开机，未接来电和短信，一片一片的！
是爸爸！还有两个是班主任打来的。
原本说好的时间，他打算天亮了就去火车站接爸爸，明天不是毕业典礼么？可是这电话……
爸爸和班主任又不是洛磊，他肯定不能这个时间打回去，只好先一条条的展开短信——
“学校的毕业典礼临时出现了时间变更，将推迟三天举行，望同学们广而告之，届时准时参加。”
班主任的短信，显然是群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推迟毕业典礼这种事也太奇怪了，不过麦子柒倒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现在累得精疲力尽，脚都肿了，要是上午直接去参加毕业典礼的话，精神肯定不行，优秀毕业生还要上台讲话，他现在的状态、站都站不住，推迟对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儿，至少他能睡个好觉，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再准备一下演讲稿。
不过，这得赶紧通知爸爸，实在不行，让爸爸晚一天过来吧，他现在实在恍惚，早晨还要开车去接站……他技术不行，又是盘山路，没开过的新车，要是昏昏欲睡的话，他也担心安全。
但接下来是爸爸的短信，总算让麦子柒放心了——
“小麦，打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你到底在干嘛呀？”
“学校打电话来通知我，说是毕业典礼延期了，那我就再晚三天再过去吧，本来也想干脆提前去陪陪你，不过以前的工友家里、老母亲昨晚去世了，爸爸正在他们家帮忙，推迟几天也好，两头都不耽误。”
“你在那边保重身体，你们班主任说你现在工作很顺利，听同学说在大企业风生水起，好好工作吧，别为爸爸分心请假什么的。”
唉……爸爸一辈子，什么都先考虑着他，天晓得他多想把爸爸接来安度晚年……可是一想到这是妈妈买的房子，爸爸那倔强的脾气肯定不住，要是卖了重新买，妈妈知道了又一定会伤心，再说他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城市，想到洛磊、还有陈陌，就想到曾经在这个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事。
可是不卖房子，身无分文去外地，就没有办法把爸爸接过去颐养天年；回老家发展、顺便攒些钱……唉，他本来是这么想的，可学校的人那么多嘴，居然把他们以为的“他的现状”告诉爸爸，这种情况，他如果再提出要回县里工作，爸爸肯定觉得他放弃大好前途，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麦子柒纠结了一会儿，可是一时半会儿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倒是头越来越疼，他实在是累了，这件事也只好先搁置在一旁，走一步看一步……但另一件事——
就算他早就精疲力尽，但这个电话不打，他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那个以前让他怕的看到号码就全身哆嗦的电话，到现在心里还留着阴影，麦子柒咬着嘴唇，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小柒？”
电话那边的男人，就像是把手机拿在手里睡觉一样，一声都没响完就立刻接了起来。
洛磊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是似乎没有多少睡意……其实，他睡不着，这也不是今天晚上才开始的事儿。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说起来，还真是因果报应，以前他冤枉麦子柒，折磨麦子柒，一夜一夜不让对方睡觉的折腾，现在，换成他控制不住的想着这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枕边，一夜一夜睡不着，而且像个小孩儿一样，很努力地去讨好对方，然后忐忑的等着被表扬，只可惜他能等来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其实他自己心里明明也早就预料到了——
“洛磊，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有胳膊有腿，不需要你照顾！把钥匙还给我——”
麦子柒会感激他、夸他才怪！
感激他什么？就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念之差、一个自以为是的误会，他的实习毁了，对口单位也泡汤了，他本来是个好端端的男人，应该有份正当的工作、然后娶妻生子，可现在呢？他的身体却被……他回不去了，整个人生都被扭曲了！现在，难道还要他为了这一餐一饭来感激这个混蛋么？
再说，这根本就是骚扰！
“小柒，你别生气……我主要是怕你在新家不适应，而且钥匙放在我这里，万一你忘记带钥匙的时候……”
洛磊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平日里说一不二，可是现在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陪着笑脸面对当头棒喝，忙活了好几天的努力被说的一文不值……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可是麦子柒这态度，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就算忘记带钥匙，那是我的事情，洛磊，你搞清楚了，我们之间现在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知不知道，每次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以前……”
一说到以前，麦子柒的喉咙就不由自主的哽咽……他不想哭，他是男人，而且已经事到如今，他更不想丢这个脸！
但是，他这点儿逞强，怎么可能瞒过电话那边的洛磊。
“小柒，你别哭……我就是想要好好的补偿你，我……”
“我不需要！你离我远远的，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
“小柒……”
“还有，别叫小柒！那不是你该叫的名字！”
“好，麦子柒，我保证……绝对不会擅自进入你家，好么？”
“你把我的钥匙还给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争执了多久，一个据理力争、却因为心里还留着可怕的阴影，而显得时而底气不足；一个始终很温柔，却耍赖到底，好话说尽、就是不还钥匙……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他们似乎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总是单方面的凌辱，和被欺负的忍辱偷生。
洛磊知道自己的作法很幼稚，拿着钥匙又能怎样？可他就是……舍不得把所有的瓜葛都扯断了。
后来吵着吵着，麦子柒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没了声音。
“麦子柒……小柒……小柒？”
洛磊轻轻地又叫了两声，可是电话那边却没了反应，很快……便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均匀喘息。
麦子柒实在太累了，居然就这么吵着吵着睡着了……
男人在电话这边苦笑着摇头，幸好家里的空调是恒温的，都已经给他设定好了，不然这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
那天，麦子柒不知道，那个男人一整夜都没有挂上电话，直到觉得他快要醒来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得挂上……洛磊从来没想到，当仇恨尘埃落定之后，这个人在自己心里竟然留下这样深的羁绊，哪怕是听着对方均匀的喘息，都会在心底变成一片柔软的禁地。
那天醒来后，麦子柒实在没力气在跟洛磊争执，反正这里他是没打算长住的，眼下先准备用来安顿爸爸，那天洛磊倒是没有食言、没有半夜突然闯进来，也没有再让人送东西，这总算让他有了那么一点安心，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
三天时间，麦子柒好好休息了一下，剩下的时间都在熟悉这个夸张的社区，免得爸爸到时候来了再穿了帮，顺便在小区附带的练车场练了练车，不然开着新车跑盘山路，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憷。
可是，他也不知道，其实就连这三天休息整顿的时间，都是那个男人给他调整的！
他的一切，洛磊都已经帮他安排好了，只等着三天后，麦子柒拉开了窗帘，享受着洒进房间来的晨曦，却不知道，一番好心好意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
第一百四十三章低头不见，抬头见！_
早晨七点四十分，火车站——
“爸——”
麦子染远远的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挥舞着手臂，只是苦于还隔着检票的额栏杆，他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眼巴巴的等着爸爸检了票，这才赶紧跑过去，一把提过沉甸甸的行李。
“爸，都跟你说提前一天来，坐夜车多累啊……你就是不听……”
“爸，这儿什么都有，你不要总是拿这么多东西挤火车，本来路上就够辛苦的了……”
无论在外面混得怎么样，只要在至亲的面前，多大都还是孩子。
“没办法，你叔叔他们家的灵堂摆了三天三夜，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这帮老弟兄给张罗，脱不了身啊，再说了，这城里的东西不新鲜，这些都是我专门去附近村儿里给你挑的，新鲜，还便宜……”
麦子染的爸爸麦昕，一眼就看得出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就算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说，他儿子在城里混得如何如何好，如何的出息能干……他当然不知道麦子染事实上已经拮据到了什么地步，他只是觉得，儿子能干是儿子的本事，挣再多的钱，也代替不了他的这份心意，所以才一大把年纪了，还扛着两个麻袋的山货，影视省钱挤绿皮火车过来，每次都让麦子染又气又心疼，可说什么都没用，下次他还是这么固执……固执的带好多好吃的来给儿子补身体。
两人说着每次见面都差不多，却永远都说不腻的那些话，一路走到停车场，麦昕的唠唠叨叨，突然戛然而止，一脸的狐疑——
“小麦，这是你的车？”
看着麦子染按了一下车钥匙，旁边那辆炫目的红色跑车就亮了灯……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嗯。”
对于这辆车，除了每次看到车就忍不住在心里骂洛磊之外，麦子染实在不想再说什么……私家车有那么多种，满马路跑着各种各样的都有，就算妈妈授意让他买高档小区的房子，也不用买在他附近吧？就算出入高档小区的话，车子太便宜怕被人小看了，那也不用买这么高调的款式、这么夸张的颜色吧？
……偏偏他还没得挑，今天只好硬着头皮开这个去参加毕业典礼，这下可好，更印证了同学和老师们以为的“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
可是，麦昕却一脸狐疑得看着他——
“小麦，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他是生活在县城、做了一辈子老工人一直做到退休，又不是生活在水电不通的深山老林里……刚看这车的样子，就算不知道多少钱，起码也知道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绝对是奢侈品啊！
麦子染就算是毕业后找到了好工作，收入挺高，哪能有多高？钱也要一点点的攒啊！再说了，他也无非才去实习了几个月而已，这毕业典礼还没举行，还没正式毕业，工作恐怕也还没转正吧？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老爷子一辈子对金钱没有过高的希望，本本分分做人，没干过一点出格儿的事儿，他一看麦子染这架势，第一反应就是……这钱，概不会来路不正吧？儿子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额……那个，我是……”老爷子目光如炬，看的麦子染心里直打鼓，干什么工作？这要怎么回答？他的实习期根本就是……这肯定不能说！不过麦子染的额反应挺快的，“我在一家有名的通讯公司做总裁助理，那家公司的薪水是跟国际接轨的，确实比本地要高很多，但是你儿子不还不知道么？这要是让自己掏钱。我就算有也舍不得啊，再说这么可能攒钱这么快！是前阵子，我偶然发现一个合同漏洞，就告诉我们总裁了，结果歪打正着的挽回了很多损失，公司就松了辆车奖励我！虽然这车看起来太高调了，可是我也没钱买别的，就先这么开着吧，毕竟是方便。”
一同瞎话编下来，麦子染后背冷汗直冒……他从小就是乖宝宝，长这么大都没跟爸爸说过一句谎话，所以他也一直不怎么擅长说谎。
但总不能跟爸爸说了妈妈的事情吧！
妈妈提起爸爸的时候，总是张口“混蛋”闭口“窝囊废”的，爸爸更是从小把他的姓氏改回来，从小就告诉他妈妈早就死了，还在村里给妈妈立了个坟头儿，他们俩的感情怎么样，有多恨对方，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都淡忘了，何必再让爸爸想起那些不痛快的额事情。
而且，妈妈对爸爸，只有厌恶……可如果说出妈妈的事情，那爸爸一定会徒增很多紧张，会担心儿子被抢走，会自责自己没本事、给你了他更优越的生活……爸爸一辈子没有再娶，怕后妈对他不好、怕多一个孩子万一养不起、再耽误他的前途，把所有的努力都也欧诺个他身上，麦子染又怎么可能让爸爸在难过？
所以他不能说，所以他一边在心里骂洛磊，一边胡编乱造！
“哦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昧着良心的钱咱不能要，这个要是公司非要奖励的话，倒也没啥……你呀，能进这么好的公司，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么？只要你足够努力，用心工作，将来一定能得到领导的赏识……”
麦子染的确是在单纯方面像了父亲，麦昕也是很简单、容易说服的人，而且那观念更是还停留在很多年前，完全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社会造就变了，不是努力就会被赏识，老老实实什么的，怎么斗得过那些会耍手段的？
不过这一关总算过去了，麦子染擦擦汗，松了口气，两人上了车，麦子染不紧不慢的启动车子……老实说，来的时候，他还是心理挺紧张的，火车站这种地方，车位又小、间距又窄，停车场的入口角度又叼钻，旁边还经常有人乱停乱放，就凭他的技术，要怎么顺利的进出！他记得火车站附近的保安都挺凶的，玩意卡在中间的车道了，一定会被骂的，要是在意个不小心挂了别人的车子，且不说心疼，他连陪人家钱都拿不出，不紧张才怪！
不过今天来的时候才发现，也不知道火车站的停车场什么时候改了？
停车位重新画了先，车于车之间间隔变得很大，就算是他的技术这么差，停车入库出库都一点问题没有，入口处的栏杆也改了位置，入口变得很大，而且还有好几个保安在张罗，严谨有人违规乱停放，一下子路就宽了很多，不光好走了，那些保安的态度也很热情，一个个都特别有礼貌还很负责的指挥他倒车。
“谢谢您。”
麦子染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向人家道谢。
“不客气，欢迎常来。”
还是以前那个保安大叔，只是笑的满面春风，哪还有以前那满脸横肉、凶巴巴的模样？
麦子染当然不知道——
有人似乎跟火车站保安部长“沟通”了一下，然后上面传达下来的意思就是——今天早晨，一定要让这个开着红色跑车的漂亮年轻人顺利的出入，调动一切手段为其提供方便，绝对不准发生什么不愉快的摩擦，当然作为奖励，只要麦子染顺顺利利的开出去，这个个停车场上上下下每个保安这个月都有五千块奖金，至于人家给他们部长到底塞了多少，才让那家伙这么卖力，那他们就不知道了。
一个早晨的笑容和体贴服务，换比工资还多得多的奖金……傻子才不干呢！
麦子染这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事儿的话……肯定用大腿都猜得到是谁干的！
不过，洛磊要是真的敢于永远这么站在他背后，默默付出、只要他过得好……暗语做这种琼瑶式的悲情男n号，那就不是洛磊了！
……
爸爸的额火车是早晨七点半到站，开学典礼是上午九点开始……再加上洛磊买的那个房子，距离那么远，要回去安顿肯定是来不及了。
父子俩商量了一下，先直接驱车去学校，毕业典礼之后再回麦子染住的地方安顿。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多什么交流，因为两个人都紧张——
麦子染的驾驶技术不行，始终紧盯着路况，方向盘抓的死死的，这会儿虽然不是高峰期，但毕竟是穿越市区街道啊，车还是挺多的，他一紧张，哪儿还顾得上说话？
……当然，这么紧张得他，更不会发现，其实在他的车子前后左右，一共有五六辆车始终和他同一方向，并且把贴的太近的车全部挤开了……就像宇哥隐形的护卫队一样。
至于麦昕，他没什么文化，这是多大的荣耀，一直以儿子为骄傲，现在学校邀请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家长来讲话，这是多大的荣耀，光演讲稿都不知道背了多少天了，生怕给儿子丢了脸……这会儿，正式登台的时间将近，尽管讲话早已经被滚瓜烂熟，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在心里一遍遍地默背，哪儿顾得上和麦子染聊天？
父子俩就这么一言不发却充满默契的一路直达学校。
麦子染一进学校就开始被各种围观，这又不是他居住的那个豪车如云的高档小区！这么一所平明的普通大学里，开着一辆宝马七系乱晃，不围观他围观谁？每次这个时候，麦子染就忍不住在心里骂洛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