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倪良许,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自暴自弃,最近得知陈文没有继续为难罗城岩白头军的幸存者,而且还给他们分配了田土,他也向陈文表达了愿意誓死追随的意愿,最后被陈文扔进了讲武学堂去上学——兵凶战危,一个义军首领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连鸳鸯阵如何布阵如何变阵都一窍不通,不去学习兵法怎么敢用他上阵。
然而,随着这个占用土地超过三十万亩,甚至还在进一步扩大的军镇卫所的形成,时间也愈加的紧迫起来。
北线既定处于守势,所以陈文只是下令对安华镇棱堡进行了修缮,并增添了一些新的防御设施,以待金砺的杭州驻防八旗。而衢州那边,明清两军的探马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于定阳溪——灵溪一线互相试探,小规模的战斗从未停止过。
清军的骑兵大多从军多年,骑术、武艺皆要比明军更为精擅;而明军这边则胜在了按照戚继光的马营操练,以伍或是以队为单位冲锋,每次都是以多打少。清军碰了几次钉子,就不得不放弃了消灭明军探马的企图。明军这边虽说没吃到什么亏,但是编队保持阵型冲锋使得他们必须牺牲一定的速度,想要追上清军就是千难万难了。总而言之,现在的衢州战场上,明清两军的探马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只得互不干涉,所以对方有什么大规模动向也根本瞒不下来。
眼下已经到了八月底,清军的调动开始频繁起来,探马的出动也越来越密集。而陈文这边,他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孔有德如期死在了桂林,即便现在黄宗羲和钱谦益的消息还远没有送到,陈文凭借着推演也能估量到清军的布防和调动会受到影响。
既然看起来陈锦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不一样已经等不下去了吗。所以,当陈文得到了清军开始试图强行驱逐明军探马,为身后的定阳溪提供情报屏障的消息,他便回到了重兵云集的龙游县,准备与陈锦决战。
清军的实力增长与否,这些他还不太清楚。而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重新调动,陈文的麾下不仅坐拥南塘、义乌两个战兵营以及那半个东阳营,陈国宝负责指挥的镇直属营也完成了归队,另外他还利用换防和增兵等手段调来了四个鸳鸯阵杀手队和火器队混编的步兵局,这支军队虽然战斗力肯定会和战兵营有所差距,不过陈文本也没打算让他们承担过重的作战任务,而是大部分会和镇直属营一起作为大军的预备队,剩下的则作为龙游县城的城市守备部队。
如此一来,既然六千打一万一似乎不太好听,那么干脆就定下的军功授田制度,便是将田土按照军功分给他们这些军官士卒。从此以后,只要奋勇作战,就可以从卫所获得田土的奖励,拥有自己的土地、成为富农、甚至成为地主。而根据陈文修改过的卫所制度,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不会永远都是军户,甚至他们在退役后也可以作为民户繁衍生息。
只要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临海伯陈文陈大帅麾下奋勇作战,幸福生活就会公平的降临到他们的身上。不再有寒冷、不再有饥饿、也不再备受欺压,只需要听从军令,只需要勇敢,就够了。
很快,陈文便通过了大半的通道,身边的明军尽情的欢呼着,若非平日里的军纪无形的束缚住了他们的脚步,只怕早已将他围在了当场。而这其中,自然也有张益达的身影。
从在东阳县投军开始,张益达在孝顺镇之战中奋勇战斗,后来虽然没有能够留在战兵营,但是作为东阳县驻军的日子同样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温暖,仿佛是重生了一般。
只可惜他从军日短,仅仅参加过孝顺镇之战,还是后排的弓箭手,除了军田外只分到了五亩军功田。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专门请假,花掉了积存下来的军饷把他祖父母和父母的坟迁到了自家的土地上,重新风光大葬。
夙愿达成,虽然家里的田土还是太少,不足以流传后代子孙,但是根据陈文的定下的制度,只要奋勇战斗就可以获得军功,而军功就代表着田土!
“祖父、祖母、爹、娘,请保佑孩儿获得更多的军功,更多的田土……”
欢呼的人群中,冯彪早已没了平日里拿捏着的军官威严,尽情的向着他的大帅欢呼。从在大兰镇参军开始,他便梦想着成为军官。现在,他做到了,而且他坚信,日后他会获得更高的官职,甚至是跟随着陈文封候赐爵。
抱着同样念头的军官有很多,并不仅仅只有冯彪一个,例如他所在的南塘营的指挥李瑞鑫,一个曾经的靖国公黄得功的亲兵,现如今也已经坐上了总兵官的官职,虽然他得到的私人利益远不及这个时代靠着剥削士卒百姓自肥的其他高级军官,但是这支军队的生机勃勃,以及他如今效忠的这位绝非常人的主帅,让他坚信着只有这样的军队才可以收复失地,为他曾经视为偶像的明末勇将黄得功复仇,也只有这样的一支军队的存在,他才有可能与失散多年的家人团聚。
“南塘营,是大帅最早建立起的营头。跟上大帅的脚步,出发!”
战鼓敲响,南塘营以哨为单位一个接着一个紧随着陈文的骑队。而在他们的身后,义乌营、东阳营、镇直属营、以及各县换防抽调来的步兵队和民夫们紧随其后,踏着坚定的脚步向着浙闽总督陈锦大旗所在的方向。
前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