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我们的邻居成为了和睦融洽的朋友。
几天后,阿帅走进画室时对我说,他已经答应给“大拇指”口才班画墙画了,而“大拇指”也许诺会给我们相应的报酬。
那天下午,画室下班后,我和阿帅、雪迎还有同学刘炀,在女主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口才班的第一间教室。这里比我想象的要简陋许多,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几把塑料小椅子,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女主人没有对要画的内容做过多规定,只是说适合儿童就好,并对我们报以信任的微笑。
她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但我们的口才班明天就要开学了,将有第一批学生过来试听课……”
我们一边说着“不用客气”,一边开始了工作。
女主人则滔滔不绝地夸起了她的口才班,她当时所说的大部分内容我已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她说:“明天将会有一位很漂亮的美女老师来讲课哦。”
后来她说累了,走出了教室,临走时她说:“画完了就来隔壁房间找我们吧。”
夏日的白天是很长的,而那天我们的确画到很晚,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黑。
阿帅和刘炀合作画了一只唱歌的蟋蟀,雪迎画了一个牵气球的小女孩,而我画的猫头鹰最随意,随意到我都不敢“交作业”了。我不小心使一滴绿颜料沿着墙壁流淌了下来,长长的绿颜色在洁白的墙面上淌成了一条无法抹去的“河”,于是,我索性在接下来的涂色过程中也故意让颜色流淌下来,儿童画变成了写意画……
当日交工的时候,我用事先想好的台词向男主人讲解着这幅“写意画”的“美感”和“意义”,男主人并不像女主人那样能说会道,他只是连连点头,好像是赞同,又好像是不赞同。也就是在那时我发现,这个小个子的男主人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他缓缓地扶了扶眼镜框,面无表情地朝墙上的画望了良久——那一刻,他还真的有点像画上那只闭了一只眼的猫头鹰啊。
男主人说要留我们吃饭,我们推辞了,他也没有强求。
第二天,我们看到口才班果然开课了——其他教室是空的,只有那间被我们画了墙画的教室里挤满了十几对家长和孩子。我特意偷瞄了一眼讲课的老师,果然是个美女。老师虽然漂亮,可是课程却让人觉得幼稚,什么口才班,明明是在教小朋友做游戏嘛。
那一天试开课之后,口才班又恢复了冷清,所有教室都空空荡荡。事实上,后来的很多天,他们的教室一直都是空的,甚至直到我们画室一个月的培训结束,他们的教室也没再来一个学生。我并不知道那对男女主人把正式开课的日期定在哪一天,但作为同样在这家幼儿园的楼层上租房办班的我,清楚地知道这里的房租是不菲的……
那些天,我们一有空就去给邻居口才班的墙壁上画画,女主人给我们提供的颜料用完了,我们又把自己的颜料拿来替补。虽然画面越画越多,但我们的心情却越来越烦。雪迎问我和阿帅:“他们到底打算付多少工钱呀?要我们画完这间房,又画那间房的,却怎么一点也不提钱的事……”雪迎的疑问也是我和阿帅的疑问,虽然我们画得越来越卖力(不得已,因为墙面太多),然而男女主人却越来越少地过来看我们,他俩有时在那间有办公桌的小房间里谈话,有时不见踪影,仿佛把我们忘记了似的。还有一点也让我们疑问,他们的口才班至今都没有正式开课,到底还要不要开办下去啊。
于是我们决定,画完这间就不画了,直接向他们要工钱!
不过,当男女主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笑容满面地告诉我们,只剩一间房了。于是,面对我们的好邻居,我们心软了,况且也不差那一间房,因此把要工钱的行动暂时搁浅,老实地跟着他们走进所谓的最后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