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杜牧。
石不语很满意时旅的反应,点点头道:“没错!”
“翻阅宋代文人的词集,描写青楼之作俯拾皆是。”
“像柳永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多么潇洒随意!”
“秦观的‘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多么地一往情深!”
“周邦彦的‘琵琶轻放,语声低颤,灭烛来相就’,多么地温香醉人!”
“……”
时旅喃喃,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宁愿把功名,换成手中浅浅的一杯酒和耳畔低徊婉转的歌唱,这又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听木鱼一番话,时旅也不由生出了一番向往。
就在两人闲谈中,节目开始了。
前方幕布上放映出柳永水墨动画,一个浑厚男声,开始缓缓讲述柳永生平:
“柳永,官宦之家的倔强少年,书香门第的浪荡子。一生行走在大宋官场的边缘,以傲视的才情,恣意点燃手中的湖笔,于秦淮河的碧波上,似寒夜璀璨绽放的焰火,瞬间温暖了那些个倾城的女子,更温暖了他之后的千年时光。那几多缱绻多情的清词,有她们传唱千年最美的情郎,更有他说不尽诉不清的万般情事……”
“……众歌女舞姬争相亲近,唯有国色天香的佳娘,如花似玉的酥娘,凤容月貌的心娘,倾国倾城的虫娘,吐尽了对他的柔情似水。千百年来,众人皆道,男人如柳永,不枉此生矣!”
随着话音落下,婉转清越的琴声响起,幕布缓缓上升,一位“白衣卿相”摇着扇子,缓缓显露真容。
他摇头念道:“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其后便沿着t台潇洒离去,t台末尾出现了一位男扮女装、惨绝人寰的老鸨。
他调笑一番,便一指前台,“我的姑娘们在那边!”
凄美梦幻、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音乐响起。
时旅转头,只见一位绿衫女子坐在妆台前梳妆,顾盼自怜,起身甩袖轻舞,这便是国色天香的佳娘。
其后,一粉衣女子斜倚于玉椅上,轻抬玉腿,舞动她那柔弱无骨的娇躯,这便是如花似玉的酥娘,看得时旅骨头都酥了。
音乐变得肃杀,而后又重回婉转。
接着,一位英姿飒爽、束发女侠持剑而出,倾世剑舞后,弃剑解发,黑发如瀑布般泻下,变得小鸟依人,这便是凤容月貌的心娘,为了心爱男子,这剑与武艺我说弃,便弃了。
音乐变得暧昧,变得空灵,变得……快活。
没错就是快活,时旅觉得这个词很贴切。
最后便是倾国倾城的虫娘在t台的中段出现,据说她是柳永最爱的女子。
她披着大红色的轻纱,一张绣花肚兜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时旅想到一首小诗,《李延年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如此美人不愧于倾国倾城之名!
微风拂身,虫娘慢慢褪去薄纱,走向露出柳永身影的红帐,洞房花烛夜,行那周公之礼。
石不语看到这里,脸色微红,别过头啐道:“不害臊!”
时旅暗暗称奇,这一没露骨,二没露肉,这就脸红了,木鱼脸皮也忒薄了吧?
结尾,那脸好像车祸现场的老鸨又出现了,调笑一番后离去。
一生风月供惆怅,到处烟花恨别离。
辗转于风月场所中的柳永创作了众多流芳百世的诗词。
这场风月美人讲述了,柳永在风月阁与青楼女子们的风月故事。
石不语出了风月阁还有些脸红,恼道:“轻浮,怎可如此轻浮!”
时旅笑道:“某人不是说,此等风尘之所,向往已久的吗?怎么这就脸红了?”
石不语脸更红了,就像熟透的小苹果,他反驳道:“我……我向往的是诗情画意,可不是这等风流韵事。”
时旅感慨道:“我倒是挺羡慕柳永,果然人道是,男人如柳永,不枉此生矣!”
石不语语气不善:“羡慕他三妻四妾?”
时旅摇头一笑:“不是,我只是羡慕他能有四个为他倾尽一生的女子。”
宋词把青楼诗写得温馨可人,酣畅淋漓,当真宛如花季少女,执红牙板,高唱低吟,杨柳岸晓风残月,我见犹怜,一时醉倒多少白衣卿相,一时迷晕多少风华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