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里二审家门前时,张三往里描了一眼,见李老奸还在院子里蹲着呢。
张三真有点看不下眼了,可看不下眼也没招呀。
清官难断家务事呀,人家的内政,咱还是别学老美了,别当那个抓耗子的狗了。
张三走到地头了,放下小8斗,抡起二大镐,就开刨。
刨了俩下,一些已经发芽的黄豆种子让他给刨出来了。
张三一看,就又给赔上了。
看来张爹是匡他呢,这不是地头都种好了吗?
老爹还是怕自己跟王凤琴有啥瓜葛呀。
既然都种上了,那咱就歇着呗。
张三把二大镐往地上一刨,一屁股就坐镐把上了。
拿出烟盒,把剩下的最后一根烟给拿出来了,点着火就抽上了。
张三随手就把空烟盒给扔了。一阵西南风吹过,就把烟盒给吹到地头的树趟子两边的沟里了。
东北这嘎达的农田以前都是被树趟子给格开的。
这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搞的农田林网化的工程呢,属于三北防护林的一部分。
在防止东北农田荒漠化的这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后来分田到户了,这些林子就变成国有林了。但土地还是集体所有的。
这下农民能没意见吗?虽说树苗子是国家给的,可树不还是俺们农民栽的吗?
你说收就给收了,没俺们啥事了,俺们才不帮你们看着呢。
在说这些该死的大杨树还遮挡阳光,把俺们地头的庄稼都给遮死了。
这俺们就得想点招了。于是俺们才不管荒漠不荒漠的呢,就用镐头一通刨,把树根都给刨段了。这些段跟的树一死,你在想重栽,那就别想了。
俺们就是把小树苗子连根刨了,等你栽不成树了,俺们就把树趟子给开成地接着种大苞米,树趟子这也算是回归了。
张三家地头的这趟树林子,是在地的北边的。
树地的北边是通向东边的那个屯子的道路,所以才没人刨它们,就给剩下了。
树趟子没了的结果就是这些年春风是越来越大了。
有的年景,风都能把垄沟垄台给吹平乎了。
种子化肥啥的都给吹没了,还得补种。
要是碰到倒霉的时候,要补种好多茬才能出苗。
这样的庄稼基本上是上不来的,没等成熟,就让霜给打死了,只能当青饲料了。
张三抽完烟了,站起身,往田里一看,见一大群茶褐色的鸟正在自家的田里啄食呢。
这是一种长着挺长的嘴的鸟,当地人管它们叫油啦罐子。
这种鸟最爱吃黄豆种子,鸟爪子一扒拉,就是一大片,大长嘴啄的还挺快的。
张三拎着镐头就往地里跑,连喊带吓唬,总算把这帮贼鸟给赶跑了。
这些年国家实行禁猎了,好多鸟也都成了保护动物了,打它们都是犯法的了。
在说现在农村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更没人祸害它们了。
这玩意繁殖的越来越多了。
张三哄完了鸟,又到旱道沟子边上给闺女采了一把婆婆丁花,
还配上一圈紫茄子,扎成一小捆。
黄色的婆婆丁花在中间,紫色的小花在周围,还真挺好看的。
张三把花放到小8斗子里了,拎着8斗,扛着镐,穿过树趟子,走上了往东边的屯子的路。
他想去自己上小学的学校那看看。
东边这个屯子是大队部所在地,像供销社,学校,农机站啥的都在这个屯子里。
以前这个屯子还有一个综合厂呢。说是综合厂,其实就是一个铁匠炉。
打些镰刀,菜刀,给马挂个马掌啥的。
看人家南方都搞乡镇企业了,这才改成综合厂了。
张三走到小学那一看,见学校也黄了,操场都改成地了。
校舍还在,就是变得破旧了。
听老爹说,他们上小学时,这个小学五个年级共有一千多学生呢。
可后来等张三上小学时,由于计划生育,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在后来就招不到学生了,于是就黄了。
供销社也没了,变成个人家了。
大队部还在,大院子也给租出去了,变成生产空心砖的厂子了。
综合厂到是没黄,又改回铁匠炉了,综合厂的虚名也不要了。
张三转了一大圈,见真没啥看头了,就往家走了。
他刚走到大队部那,对面过来了一辆摩托车。
到张三身边就停下了。张三一看,见是自己的小学的同学,名子叫朱天得。
朱天得跳下车,就问张三:“老同学,你是啥时回来的呀?”
张三说:“俺是前天回来的。”
朱天得问:“咋回来了呀?看你这个样子,想回家种地咋的呀?”
张三一听他这么说,心想:“你这张欠揍的嘴还是老样子呀。”
张三就说:“嗯哪,俺还真想在家种地呀。”朱天得听张三这么说,还挺高兴的,他说:“老同学,今年秋天我想选村长,你到时候可得投我一票呀。”
张三说:“没问题,俺肯定会把票投给你的。”
朱天得说:“别光就你一票呀,像张叔张婶的票也得投给我。另外你还得让张叔帮我在你们屯子拉拉票哈。
我是不会亏待老同学的。”
张三又跟他扯了一些闲白,他才骑车走了。
张三看着这个老同学的背影,摇了摇头,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老话还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