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晴死后的一年里,我几乎没有跟什么人说话,今天却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和江书宁聊到很晚,情绪也得到了短暂的安抚。回家的途中,看见那些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的草坪被昏暗的路灯照射出青绿的诡异颜色,竟然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尽管如此,从废旧的工厂到我的家里也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当我在雨雾中见到那房子的时候,双腿已经又酸又麻,再也不想多走一步了。
大门紧锁,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看起来像是个黑洞。看起来父亲是睡着了。
我拿出钥匙,转动,清脆的一声后,门锁打开了。然而,就在同时,我却隐约听见身后不远的地方,似乎正有人蹑手蹑脚地跑过。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其实在我回家的路途中,雨水击打地面的哗哗声中就常常夹杂着这样的脚步声。我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听起来却是无比的真切,好像有个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一直在跟踪我。这个念头一经过大脑,我立刻觉得背后的所有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转回头去,在这个人烟稀少的郊区,周围除了草地就是数目,夜色下,远方一片漆黑,仿佛哪里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却根本没有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也许真的只是幻觉?我狐疑着打开门并迅速关上,在门内又向外窥视了一会,在完全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过来之后,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太黑了,黑得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我顺手打开了电灯,让屋内恢复了光亮。父亲的小屋传来了如雷的鼾声,看起来他睡得正香。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情,我竟然打开了一罐即将过期的啤酒喝了起来。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这种冰凉畅快的感觉也是好久都没有体验到了。
现在是晚上11点,母亲应该快到了,一想起这个,我竟然有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古怪情绪。的确,一年了,这一年里我都没见过母亲一眼,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父亲那样,老得不成样子了呢?
我正想着,窗外却又传来了几声细微的脚步声:哒哒哒。
声音虽然细微,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我的思路也在这一瞬间中断。
我可以确认,屋外一定有东西!
我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我很害怕,非常怕此时的窗外正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毒地看着我。不过,当我真正窥视到外面的景象时,雨中,一切平静如初,依然看不到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或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