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寞那双桃花眸依旧半闭着,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单薄唇瓣清浅启合,声音恍若夜间月光,淡薄而又温柔。
“明知此般做法会被人抓住,就事论事。明知我如今境地,还这般任性妄为?”
纤密墨睫低垂遮盖住眸中情绪,语气较之前却有些微凉。
兰芷跟在风寞身边多年,又怎会听不出他现下的情绪?
只不过她并不是担心风寞刚才的所作所为,她相信自家公子的能力,今天这件小事,又何足自家公子挂在心上?
兰芷知晓风寞心性,也正是知晓,刚才行为她才并未阻拦。
真正让兰芷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
兰芷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那盒子做工甚为精致,是之前风寞让兰芷拿的盒子。
兰芷将其打开,淡淡幽香扑鼻。里面所余药膏已所剩无几。
兰芷瞧着那乳白色药膏,不由长叹一口气。
兰芷盯着那药膏好些时间后,方将其盖上,放在自己袖中好生保管。
“公子,你明明知晓这药膏就剩下这一盒,为何还要用在忆昔身上?你明知这是老夫人专门为你所求的,是专门医治你病的良药啊!”
这药膏甚为金贵,是当年老夫人亲自步行上嵩山为公子求来的。
这药膏对止血化瘀有很好疗效,公子自出生便不能磕碰,否则定会血流不止。若不是有这药膏,她的公子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如今,配制这药膏的老人已不在人世,药方也不知流失何处。
风寞睁眸,眸中慵懒与虚弱显露无疑。他将身上披风紧了紧。
“我现下不是没事吗?你又何必担心?更何况,女子最为宝贵的东西不就是自身颜容吗?忆昔身在青楼,这容颜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兰芷已将碳炉烧得旺旺,可就算如此也抵挡不住风寞怕冷的身子。
车厢内渐渐平静,兰芷抬眸瞧一眼身侧风寞。
风寞又身陷浅眠,面色如上好白羊脂玉。此时的风寞安静淡然,像个孩子。
兰芷小心挪移到车帘处,隔着白皮毛帘子叮嘱路子。
“路子,再放缓些速度,公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