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曲著名的《牡丹亭》,这场戏阿爹过寿的时候,音寂是听过的,当初请得还是梨园名角儿,说是名动了京师。
可如今听来,那名角儿也不过尔尔,还没有台上的戏子唱的好听,带了感情的戏段子,总是容易让人动情。
一旁绿儿哪懂这些,只觉得这里环境嘈杂,对不住音寂的性子。
“小姐,咱还是快点儿还了那人的缠头,快点儿回府吧。”
音寂拿出一块姜糖,瞧着台上人一蹙眉,一悲戚,这心也跟着台上戏子走了。
“急什么,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先听完这场戏也不迟。”
绿儿还想说些什么,被一伙计拍了拍肩,绿儿回头儿,正巧看见流爷在梦园门口处,对着她摇头,也就只好作罢。
这一场戏,说完也快,还没半刻钟便没了。
音寂见那人退场,这才让绿儿将缠头拿了出来。
瞧一眼身边儿意犹未尽之人,音寂轻笑。
“这位公子,能否告知那末子在何处?”
身边儿瞟一眼音寂,那眼神儿跟看白痴一样,没啥区别。
这音寂还未恼,绿儿瞧了那公子的神情,就有点儿恼了。
“你这人到底什么个意思,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绿儿就被音寂给训了一顿。
“绿儿,不许无理。”
绿儿皱眉,瞧着那公子哥儿,不由一阵冷哼。
音寂赶忙跟那位公子道歉:“新买来的丫头不懂事,还望公子不要生气。”
那公子本来是不愿意说的,可见音寂这般模样,语气也好了许多。
“无妨无妨,刚才台上的就是这梦园的名角儿末子,方才那戏没唱个完全,听人说,是东西丢了,也不晓得丢了啥。”
音寂瞧一眼手中缠头,嘴角是恰到好处的谢意。
“多谢公子。”
说完朝转身来到了后台,路上绿儿瞧着音寂,心里憋着的气儿总算是倒腾了出来。
“小姐,方才为什么不让绿儿开口,那人也太不识相了,你可是宰相的掌上明珠,这委屈吃的也太亏了。”
音寂将手中的姜糖递给绿儿,表情多少有些生气。
“绿儿,我说过多少次,你我都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哪里有什么等级之分,更何况,我是去求人家,说与不说是人家的权利,我们由不得必须说出来。”
“可……”那人的表情明显是觉得音寂白痴,她能不上面说道吗?
“小姐,你就是脾性太好了,由着旁人欺负。”
音寂瞥一眼绿儿,再说下去,她可就真的生气了。
绿儿这下子当场就住了嘴。
正当音寂想走进后台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住了。
“这位姑娘,后台是不得旁人入内的,这是规矩。”
堵在后台的茶水小哥儿,瞧着音寂还算平和,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姑娘要是想找什么人,可以到听戏的地方等着,我为姑娘传达就好。”
音寂将手中缠头递到茶水小哥儿面前。
“那麻烦小哥儿了,今儿在街上拾了一条缠头,看上面绣的字,是末子的,麻烦小哥儿给末子通报一声儿,就说有一姑娘拾了他的缠头,在听戏的地方等着。”
茶水小哥儿望着缠头上的字,一双眼睛当即就变成了笑意。
“原来姑娘是来还缠头的,是小的冒犯了,小的这就带着您后台找末子。”
末子可是他们梦园的台柱子,怎可轻易就去了那听戏的地方见人?
音寂笑着将缠头放进了袖中。
那茶水小哥儿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身边儿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见音寂,也顾不得脸上还有油彩没有擦干净,露了一半脸就出来了。
“听茶水小二说,姑娘捡着了我的缠头,可否让我瞧一眼?”
音寂瞧着那残缺的油彩,将缠头递给了末子。
“您瞧瞧,可是您的缠头?”
末子接过缠头,瞧着缠头上绣的字,点点头,那厚重的油彩都盖不住末子嘴角的笑意。
“是了,是了,多谢姑娘能够将这缠头送来。”
今儿他瞧着天气不错,就想瞧瞧那行当铺子里的裁缝给他做的行头怎么样了,缠头是他一直装在袖子里不离身儿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行头,忘了缠头,也就让缠头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这等到准备上台唱戏的时候,末子才发现缠头没了。
这缠头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对末子却相当重要。若不是因为要唱戏走不开身儿,他早就去寻了。
音寂依旧笑着:“无妨,无妨,只要是您的缠头就成,只是下次您可要小心了,看的出来这缠头对您很重要,别在丢了,不然可苦了台下看戏的人。”
末子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儿:“往后定然不会了,不知姑娘……”